他將手機放在信紙上,把打火機裝進衣服內裡左側的口袋——那裡最靠近心髒。
客廳裡,洛森已經等候多時。
兩人沉默地走向停機坪,螺旋槳的轟鳴聲逐漸蓋過心跳。
站在艙門前,褚青時最後看了一眼這座承載了他全部愛情與痛苦的別墅。
轉身,關門,不帶一絲猶豫地說:”出發吧!”
直升機緩緩升空,a城的輪廓在晨光中逐漸清晰又模糊。
褚青時透過舷窗,看著這個他生活了二十五年的城市,心髒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一旁的洛森,也能感受到褚青時的悲傷,他遞來一杯溫牛奶。
”路程還很長,給我說說你們的事吧。放鬆愉悅的心情,比名貴的補品都有用。”
褚青時接過牛奶,溫度透過杯壁傳遞到掌心。
他沉默片刻,終於開口講述那個他不願面對的殘酷真相。
”他是軍火商,是&09;的首領...”
洛森聽完,眼鏡後的眼睛瞪得滾圓。
黑礁軍火組織的名聲之大,連他這個醫生都如雷貫耳。
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對褚青時溫柔備至的男人,竟然是俄羅斯最大軍火組織的掌控者。
”那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恨他?”洛森小心翼翼地問。
”恨?可能有吧。”褚青時低頭看著杯中晃動的牛奶。
”恨他欺騙,恨他到現在都不坦白。可是...”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也愛他。”
洛森無法理解這種矛盾:”都這樣了,你還...”
”人就是這麼複雜,”褚青時打斷他,”愛有時候會超過恨。”
a城的輪廓已經消失在雲層之下。
褚青時閉上眼睛,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他不是在逃避,只是不敢賭。
他不是沒想過直接與蕭墨曄對峙、坦白一切。
可是然後呢?爭吵?分手?拉扯...
他害怕自己承受不住那樣的情緒波動,更害怕蕭墨曄會做出什麼極端舉動。
所以,他選擇離開。
直升機穿過雲層,陽光突然變得刺眼。
褚青時抬手遮住眼睛,淚水終於不受控制地滑落。
洛森遞來紙巾,欲言又止。
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都是蒼白的,只能默默陪伴。
褚青時擦幹眼淚,從口袋裡掏出那枚打火機。
金屬表面反射著陽光,俄文刻痕清晰可見。
這是蕭墨曄身份的證明,也是他們羈絆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