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震動，是沈卿的來電。
”青時，”沈卿的聲音比昨天更加沙啞，”你那邊怎麼樣？”
”明天回來。”褚青時簡短地回答，然後沉默片刻，”你呢？”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苦笑：”發現了些...惡心的東西。”
”有多惡心？”
”我的公寓，”沈卿的聲音冷得像冰，”被他裝了十多個隱藏攝像頭。浴室、臥室、客廳...無一倖免。”
褚青時握緊欄杆，指節泛白。
他知道黎安漾佔有慾強，但沒想到會變態到這種地步。
”證據儲存了嗎？”
”嗯。冉沐陽都處理好了。”沈卿深吸一口氣，”青時...我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讓褚青時啞口無言。
他自己也站在懸崖邊緣，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先冷靜。”最終他只能這樣建議，”等我們回來，一起想辦法。”
沈卿沉默一下，猶豫開口：“要不要我讓冉沐陽去你別墅查查？”
褚青時嗤笑一聲：“不用了，已經不重要了。”
當初去蕭墨曄別墅時，他就告訴了他別墅裡的監控設施。至於他的別墅......
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查出來讓他看見那些畫面，只會讓自己的心更痛。
結束通話電話，褚青時望向遠方。
明天就要回國了，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無法避免的風暴。
而在這場風暴中，沒有人能全身而退。
夜晚陪護室蕭墨曄洗完澡出來，發現褚青時已經躺在床上，背對著門。
他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從後面抱住愛人。
”玉兒，”他在褚青時耳邊低語，”明天就回家了。”
褚青時沒有轉身，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蕭墨曄收緊手臂，將臉埋在褚青時的後頸處：”回去後...我有話想對你說。”
這句話讓褚青時的身體微微僵硬。
他閉上眼睛，強迫自己放鬆：”好。”
一個字，輕如鴻毛，卻重若千鈞。
而褚青時睜著眼睛，直到淩晨才勉強睡著。
在夢中，他站在一片血色的海灘上，遠處蕭墨曄的身影漸漸被潮水吞沒。
他想喊，卻發不出聲音；想追，卻邁不開腿。
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曾經給他無限溫暖的人，消失在滔天巨浪之中。
翌日清晨朝陽初升，三輛黑色邁巴赫已經停在醫院門口。
陳汐坐在輪椅上，由護士推著出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終於能回家了！”他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氣，”美國的消毒水味我都聞膩了！”
褚青時跟在他身後，手裡拿著出院檔案。
蕭墨曄走在最後，正打著電話安排飛機的事宜。
當車隊駛向機場時，褚青時望著窗外飛速後退的紐約街景，心中默默道別。
再見了，這座給予他噩夢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