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落下——
褚起承伸過手去,用沒遞出去的紙巾接住了。
他的手就這樣停在蒲竟宣的臉上,後者也是一愣。
“……呃,你們快點兒,注意安全。”蒲竟宣趕緊掛了電話。
這個舉動實在有些曖昧,褚起承有些懊悔,但他剛才只是鬼使神差地下意識地這麼做了。
“那個……別再打濕衣服了。”他慌張地說完把手裡的紙巾塞到了蒲竟宣手裡。
“哦,謝謝啊。”蒲竟宣知道褚起承對這方面比較敏感,從那一箱子的藥就能看出來,估計就是單純地下意識反應。
他隨意地擦了擦水,然後說:“我給酒店的人打電話了,很快就來接我們回去。”
“那可太好了。”杜聞西松了口氣:“還好這座山開發得差不多了,不然沒有公路的話真得靠雙腿了。”
天色逐漸暗淡,風卻不停止地飄搖,一行人一開始還好,但吹了風淋了雨,現在涼下來後也有些扛不住了。
不過好在酒店的車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終於趕到了。
看見車燈的那一瞬間,幾個人的眼裡都出現了光,像是看到了末日的救世主。
兩輛車先後停在了路邊,前車的司機撐著傘下車,他穿著一身得體正式的西裝,手裡還拿了一張折疊整齊幹淨的毛巾,和褚起承一行人學生氣的打扮恍若兩個世界。
他看見蒲竟宣後趕緊跑了過去。
“少——”他剛要出口,蒲竟宣咳嗽了聲。
“……稍等一下,我去車上拿傘。”司機說著將手裡的毛巾遞給了蒲竟宣。
後者接過,微微點頭,他轉身看了看褚起承,將毛巾遞了過去,“擦一下頭發。”
“還是你用吧。”褚起承擺了擺手。
蒲竟宣沒管他的拒絕,將毛巾蓋在了他的頭發上,“我都這麼濕了,也不介意這一點了。”
這時候司機拿了好幾把傘過來,幾人湊合著兩個人打著一把傘分別上了兩輛車。
車內的溫度和室外完全是兩個世界,褚起承一上車就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蒲竟宣坐在前排的副駕駛,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靠著椅背閉眼睡覺。
沒一會兒,車就到了酒店。
司機給他們開門後,微微欠身說道:“各位請先回房間洗個熱水澡,稍後會有工作人員送一些熱湯和藥物到房間,如果還有什麼別的需要隨時吩咐。”
幾人冒著冷風下車後打了個寒噤,甚至都顧不上禮貌回應趕緊上電梯回房間了。
電梯裡,郭堯感嘆:“這家酒店的司機這麼高大上的嗎?穿燕尾服開車?”
“誰說的?送我們四個回來的那個車的司機就不是。”孫藝說。
夏一茗也感嘆:“不過那個人真的不像司機,言行舉止還有談吐太紳士了,看著四五十歲了,就算是司機也是司機的頭兒!”
薛亦河:“可能是酒店的人怕我們真出意外,所以派了個管事來吧。”
趙敘:“我覺得這個很有可能……”
褚起承一隻耳朵聽他們說話,但思緒全在蒲竟宣身上。
剛才一路上蒲竟宣的氣壓都很低,整個人頹靡不振,帽簷直接扣在了眼睛上面一點的地方。
喪喪的。
電梯開門後,蒲竟宣仍舊靠著身後的電梯沒動。
“蒲竟宣?”褚起承輕聲喊他。
前面剛出電梯的幾人聞聲回頭。
“蒲哥?你沒事吧?”郭堯看他狀態不對。
蒲竟宣似乎終於有了反應,搖了搖頭,從電梯裡出來,“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