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看見了這封信,請在週五放學的時候來到那天我們相遇的地方,我會在那裡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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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9月24日]
[褚起承同學:
你好。
上次你沒來赴約應該是沒看到我寫給你的信,那我再寫一次。
那天看見你在籃球場打籃球,發現你球技很好,我以為你只是和他們一樣想吸引別人的注意力所以有點裝。但是上次你在晚會上彈吉他唱歌讓我發現你真的是一個很優秀的人,好像什麼都會。
這次我不僅是因為競賽所以想認識你了,也想認識你和你做朋友,只是我覺得直接找你有些冒昧,所以就只能以這種方式告訴你。
如果你看到了的話,週五我還是在老地方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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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2月24日]
然後是第三封。
[褚起承同學:
你好。
或許現在我應該稱呼你為男朋友?前兩次給你寫的信你好像都沒看見,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這封信你一定能夠看見,我終於鼓起勇氣親自交給你,而不是趁著放學後教室沒人的時候偷偷塞進你的卷子裡面。
在上封信裡,我撒謊了,我不是想要和你交朋友,其實我想要跟你表白。所以我在這封信裡,把本應該當面跟你說的話跟你說一遍。
高一5班的褚起承同學,你好,我是高一9班的蒲竟宣。從那天晚上第一次在學校外面那條林蔭路上遇見你之後,我就開始默默關注你了,因為你偶爾會在國旗下演講,所以週一的時候我為了光明正大地看你,再不會偷偷溜走去打籃球了。你彈吉他的樣子很帥,唱歌也很好聽,不過最吸引我的是每次你那張冷淡的臉上出現的笑容。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喜歡你了,但我很確定這是喜歡,因為你是我生活中唯一會在黑暗裡看到我手上的傷疤的人。我知道這樣的表白很唐突,但我就是這麼一個笨拙的人,你現在可以不用答複我,如果你願意瞭解我的話,我想要追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以上就是上一封信的蒲竟宣想要對你說的話,你不用因為沒看見感到遺憾,因為當時的蒲竟宣很難表白成功。但也給了現在的蒲竟宣一個讓你重新認識他的機會,這好像也不失為一種幸運?
寫下這封信的蒲竟宣想要告訴你,我真的很喜歡你,你是我喜歡的第一個人,也會是唯一的人,也謝謝你願意和我在一起,這讓我覺得我上輩子也許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所以這輩子讓這樣的好事落在了我頭上。
未來的每一天每一年都有我陪在你身邊,你不會是自己一個人面對黑暗的屋子,我會開著燈在家等你。
男朋友,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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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年1月1日]
這三封信封裡都裝著一個新的創口貼。
褚起承的鼻尖泛酸,眼淚早已不知不覺地落在紙上,打濕了信紙,暈開了筆墨。
他攥著信整個人都在發抖。
為什麼他沒有早一點看見呢?為什麼他當時連內容都不看一眼呢?如果當時自己赴約了是不是就能早一點認識蒲竟宣呢?
這兩封遲到了這麼多年的情書現在以一場狂風暴雨的形式不斷地摧折他的心理防線,他終於明白了蒲竟宣當時談及情書時欲言又止的情緒。
原來早在多年以前他也送出了未被開啟收到的情書,還是兩封。
他埋在書桌前,哭出了聲,整個人陷入了情緒的崩潰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手裡的信紙被捏得發皺,一旁的臺燈照射的燈光逐漸變得黯淡。
一地的試卷錯雜地躺在一起,血淋淋地撕開了幾年前未曾揭露的青澀的喜歡。
只是時間如同釀酒,埋得越久見光的時候味道越重,品嘗起來愈是醉人。
臘梅花的芬芳因子浸染著屋內的每一寸空間,囂張地告訴褚起承有一個人喜歡了他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