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褚起承跑到了某個街角,然後停了下來。
他難受得眼眶有些熱,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
那些解釋不通的事情都能解釋得通了。
為什麼他們就能那麼巧地合租到一起?為什麼房租那麼便宜?為什麼房東看起來和蒲竟宣那麼親密?
在溫泉酒店的時候為什麼會有專業的醫生隨叫隨到幫蒲竟宣打針?還有那個奇怪的司機……
這幾天蒲竟宣又為什麼那麼忙?
好像所有的事情就只是因為一個原因。
可是他現在有點沒辦法接受。
關鍵是高中的時候到底怎麼回事?所有被自己當作不重要的細節串聯到一起讓他再也無法忽視。
他走在街邊,恍恍惚惚地漫無目的地走著,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蒲竟宣說要跟他解釋,怎麼解釋?
他說的還會是真話嗎?
攥緊的手心捏出了汗,很久之後,他從兜裡拿出手機,點了個號碼。
“喂,你有空嗎?有些關於蒲竟宣的事情我想要問你。”
約莫一個小時後,杜聞西出現在了褚起承約他的咖啡廳。
看著對方陰冷的表情,他倒吸了口冷氣。
看見來人後,褚起承說:“請坐。”
杜聞西害怕地慢慢坐下,他試探道:“你……想問什麼?”
“我知道你已經跟蒲竟宣說了我找你的事情,所以你想要撒謊我也沒辦法戳破。”
“……”他怎麼知道自己說了?
“放心吧,我這個人不太會撒謊,其實你直接問蒲竟宣就好了,他會告訴你的。”
褚起承哂笑著:“會告訴我?那我會等到今天自己親自發現嗎?”
“……”杜聞西抿著唇,不敢說話了。
這兩個人鬧矛盾,折磨的人怎麼是他啊?
“你問吧,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褚起承神情淡漠:“他突然放棄競賽保送跟我有沒有關系?”
杜聞西倏地背後一緊,他欲言又止,“這個……我不知道怎麼說。”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褚起承冷靜道。
“嗯……”杜聞西一咬牙,隨後說:“有,但不全跟你有關系,我得全部給你捋一遍你就知道了。”
褚起承握著杯子的手收緊,指節泛白,“你說。”
“你知道他爸媽離婚了吧?”
“知道。”
“其實他爸媽沒什麼感情,當初也是利益聯姻,這些年他們一直都想離婚,最後忍到蒲竟宣中考結束才徹底掰了,那段時間他們家裡因為離婚分財産的事情鬧得分崩離析,根本沒人管蒲竟宣,雖然從小到大也沒人管他,他見得最多的人可能是管家和我。”
“但是維持著表面的和平和真正地鬧大是不一樣的,更何況譚阿姨家是有名的世家大戶,蒲竟宣的外公又只有她一個女兒,如果譚阿姨離婚了就意味著葛家所有的一切都要由蒲竟宣一個人繼承,壓力可想而知。”
褚起承不解:“如果是利益聯姻,他們家這麼有錢的話,為什麼他爸會想要離婚?”
“這就很複雜了,因為他爸當時是白手起家,也的確有手段,可是一旦擁有了權力誰還願意屈於人下?如果他和譚阿姨不離婚就要一輩子為葛家打工,說出去會被人認為是吃軟飯的,這就是他寧願放棄葛家那邊的資源也要離婚的原因。當然,他也出軌了,所以離婚的時候兩邊的律師團隊接洽了快一年才完成所有的手續,在高一之前的那個暑假徹底分家。”
“但其中關於蒲竟宣的撫養問題是最難談判的,畢竟葛家還指著蒲竟宣擔重任,可是他爸那邊也想要爭取蒲竟宣,你知道的,一個聰明的即將成人的繼承人對於他而言會省了很多的時間精力。”杜聞西說:“所以最後的選擇權交到了蒲竟宣手裡,那段時間他整個人堪稱頹喪,15歲就要面臨這樣的選擇,是我的話……”
“兩邊都在給他洗腦,談話的內容全是權力、金錢和利益,沒有一個人說給他自由和選擇,但你知道他為什麼最後選擇了葛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