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聚賢樓,二層雅間,楊弘維拿了把扇子來回晃悠,問:“沈兄,會試如何?可有把握?”
“八成把握能中選。”沈新回。
一月未見,楊弘維的面色有些蒼白,看上去比之前虛弱不少,他問:“你最近如何?瞧著臉色不太好。”
“被禁足了。”楊弘維面色悻悻,“我不過是下了一趟揚州,想看看戲文上所說的揚州瘦馬,倒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回家這些日子可真是遭了老罪了。”
這就是獨屬於闊二代的煩惱吧,沈新嘴角一抽,問:“楊兄見到想見的了嗎?”
楊弘維撇了撇嘴,“一般吧,沒有戲文裡說的那麼好看。”
他眼珠轉了轉,又問:“沈兄來上京這麼久,可曾去過天香閣?”
天香閣,上京著名的春色銷金窟,裡面各色美女和小哥兒應有盡有,權貴們的日常玩樂之所。
“沒有。”沈新搖了搖頭,補充道,“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此等美妙仙境,你竟然不感興趣?”
楊弘維眼睛瞪大,繼續遊說道:
“今天晚上天香閣的依依姑娘和淩然公子同臺表演,依依姑娘的舞姿堪稱上京一絕,再加上淩然公子的琴音,那真是千金難換,沈兄真的不去?”
“不去。”沈新拒絕的幹脆。
楊弘維長嘆了一口氣,沒再勸沈新,喝了一口茶,假裝不經意地問:“沈兄,我有一個朋友,他父母要強行讓他和一個壓根不感興趣的人成婚,對方還身居高位,他不能直接拒絕,他如何做才能推掉這門親事?你若是我那個朋友,你會如何做?”
朋友即本人系列,沈新沒拆穿,按照楊弘維的想法往下說道:“你的朋友,若是男子事情很好辦,只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不可託付終身的人就行了,這樣只要是疼愛孩子的父母都不會同意這樁親事的。”
見楊弘維眸色越來越亮,沈新補充道:“但這樣做,這個男子的名聲有汙,日後成親就難了。”
上京城姓楊的世家大族,掰著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聽聞威虎將軍和同樣出身將門的妻子感情甚篤,堪稱夫妻和睦的典範,成親二十多年,只育有一子,今年十九歲,是個紈絝,招貓逗狗,吃喝玩樂無一不精。
沈新掃了眼坐姿豪放的楊弘維,他面前坐著這個,確實很像。
“男子的名聲有什麼緊要。”楊弘維手裡的扇子不斷敲打著手心,顯然是在思考如何破壞他為數不多的名聲。
他自小見父親被母親管著的樣子就發誓,將來絕不成親,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多好,即使成親,他也絕不受人轄制。
沈新移開視線,喝了口茶,給楊弘維留出足夠的時間和空間。
心想,這裡的芙蓉糕吃著不錯,口感順滑又不甜,一會兒買點回去讓秦寧和兩個崽子嘗嘗,等明日他們一家也來這裡搓一頓。
上次和楊竹青見面時,沈新收到了來自景和樓的一千多兩銀子分成,他現在手上闊綽的很。
楊弘維搖扇子的動作一停,學著讀書人的樣子拱了拱手,急急地站起來,“多謝沈兄解了燃眉之急,我還有事先走了,這頓飯記我賬上。”
沈新看著他火急火燎的出了雅間,叫了聲小二,指了指兩人絲毫未動的菜,說:“把這些打包。”
“再給我把你們店裡的時興糕點和小吃各包一份,單獨裝起來。”
他剛剛可是給楊弘維出了個好主意,拿點糕點做報酬也不過分。
楊弘維可是佔了大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