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真的要走嗎,順治二年,當時諸大臣皆反對遷都北京,是你一人強勢定奪,說定都北京,窺視中原,這才三年時間,就要離開了嗎?”
乾清宮內,多爾袞坐在那裡,小順治福林神情複雜的看著面前的多爾袞,他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傀儡,一個任多爾袞擺佈的傀儡,當初在盛京的時候,大臣們紛紛不贊成遷都,是多爾袞一意孤行,現在又是如此,直接宣佈遷都回盛京,讓他感覺收拾,明天就啟程,讓福臨心裡很不舒服。
“皇帝,我們現在退出去,是為了將來再殺回來,關外是我們的老家,如今我們的八旗兵損失慘重,不得不退,若是我們不退,明軍就要強攻了,到時候皇帝就是想退了沒有機會了,我們滿人人口稀少,不比漢人,所以我們必須要保住剩下的有生力量才行,我這麼做,也是為了皇帝你呀!”多爾袞也是解釋道,他本可以不必如此麻煩,但是還不願意和皇帝的關係鬧得太僵,所以才會跟他如此苦口婆心的解釋起來。
小順治福臨當下似乎也是明白了什麼,點點頭,說道:“朕知道了,那就走吧,反正這裡也不是朕的家。”
奴才叩見太后,太后……”慈寧宮之內,太后博爾濟特氏本布泰也是正在接見大學時剛林,剛林是奉多爾袞的命令來的,多爾袞不想面對這個女人,所以派剛林前來解釋。
“行了,起來吧!”本布泰冷著一張臉,語氣冰冷的問道:“攝政王打算如何處置?”
“嗻!啟稟太后,攝政王,攝政王已經和明軍議和,撤出關外,雙方罷兵言和……”
本布泰頓時也是明白了,豁然站起身來,手用力拍在桌案上,大聲的說道:“都這個時候才來稟報哀家,好啊,江山社稷到了這步田地,哀家都不知道!”
“奴才有罪,奴才有罪!”剛林當下也是戰戰兢兢的跪在那裡,頭都埋到了地上。
本布泰冷靜之後,也是揉著有些脹痛的額頭,無力的說道:“罷了!罷了,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吧,隨便你們了。”
“啟稟太后,攝政王也是為了我大清江山啊,權衡利弊得失之下,結果才做出了這樣的退步,此番戰役,我八旗兵損失嚴重,若是再戰下去,恐怕,恐怕……”
“不用說了!你下去吧,哀家聽他的就是了,他是攝政王,哀家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本布泰無力的揮揮手,也是示意剛林退下去。
“皇額娘,您沒事吧?”福臨來到慈寧宮中,看到自己的母親倚靠在床榻之上,臉色很是難看,當下也是心疼的跑了過去,關切的問道。
“沒事!”本布泰把兒子摟在了懷裡,兩點淚水從眼圈流了下來,悲切的說道:“皇上放心,哀家沒事,就算是為了你,哀家也要撐住!”
“皇額娘,他們會不會殺進北京來?”
“皇上放心吧,天下是大清的天下,你是真命之主,列祖列宗都會保佑你的!退回關內,我們大清可以捲土重來,皇上一定能夠一統天下的。”本布泰也是寬慰自己的兒子,心裡已經夠委屈了,也只能強忍著。
“大將軍,前面就是保定了,不用半個時辰就可抵達!”軍中嚮導來到曹變蛟面前,向曹變蛟稟報道,休整了半個月,眼下三軍將士已經全部恢復先去的狀態,鬥志昂揚。
坐在馬上的曹變蛟微微冷笑:“好啊,這裡可是京畿的北門戶,只要拿下了保定,清軍就不敢再有任何僥倖了!”曹變蛟想了想之後,厲聲說道:“兵貴神速,告訴全軍上下,加快前行,半個時辰必須到達保定城外,只要他們敢抵抗,就立即發動攻勢!”
就在曹變蛟志得意滿的下令之時,突然一騎飛馬到了他的面前,向曹變蛟稟報道:“啟稟大將軍,京城六百里加急!”
曹變蛟眉頭皺起,正要去接過來,後面又是一騎,還是六百里加急,不必多言,曹變蛟也知道出大事了,否則這個時候京城不會有六百里加急送來。連續兩封六百里加急送來,這下子不光是曹變蛟,就連手下眾將也都傻眼了,京城難道出事情了嗎?
宋獻策戰戰兢兢的到了曹變蛟的面前,翻身下馬,上前低聲問道:“大將軍,是不是京城出事了?”
曹變蛟沉默片刻,隨即又恢復了笑容,說道:“諸位放心,不過是皇上傳旨詢問,問我們何時能夠拿下北京城,江南各地百姓紛紛都是翹首以盼,希望我們奪回北京城,朝廷上下也是激動萬分,所以才會連連下旨前來詢問!”
就在這時候,又有一騎飛奔而來,馬背上的信使離著老遠,就滾了下來,他連滾帶爬的到了曹變蛟的面前。
不待那信使開口,曹變蛟當即也是笑著說道:“皇上的旨意我已經看到了,我知道皇上著急,我自會回書朝廷,眼下我百萬大軍在前線奮勇作戰,北京指日可下,請皇上不必著急!”
“大將軍,不是……”斥候想說什麼但還是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看到曹變蛟眼中的殺氣,嚇得準備說出口的話都是嚥了回去。
“小的明白了!”斥候也是隨即告退而去。
曹變蛟此刻也是頭痛,渾身打了一個冷戰,眼中閃過了最複雜的神色,他抬起了頭,斜望著天空,半晌之後喊道:“全軍聽令,繼續行軍!”
大軍抵達保定城下的時候,濟爾哈朗已經很是識趣的開啟了城門,保定的清軍已經全部在城外集結,等著曹變蛟前來接手,就在昨日,濟爾哈朗已經收到了多爾袞一番情理兼備的書信,讓他儲存實力,撤往關內,等將來再殺回來。
“上去告訴他們,除了他們手中兵器和身上的鎧甲之外,任何東西都不許帶走,誰要是多拿了不該拿的,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馬萬年當即也是策馬上前,向濟爾哈朗宣佈曹變蛟的意思,濟爾哈朗也是默默的忍受著,不敢反抗,對面可是十萬大軍,火槍火炮都是對著他們,就是他們現在想反抗,衝上去那就是死,濟爾哈朗只能顧全大局,儲存實力推走。
“罪臣梁清標拜見大將軍,罪臣自知罪孽深重,懇請大將軍開恩,罪臣此生願意吃齋唸佛,了此殘生,還請大將軍能夠恩准!”清廷保定巡撫梁清標也是來到曹變蛟面前,向曹變蛟請罪,大清已經完了,他也跑不了,只能自己識趣一些。
“梁清標,我知道你精於鑑賞,長於書法,喜收藏圖書,所藏法書、名畫極多,將這些都捐出來吧,吃在唸佛就免了,當個知縣還是可以的,希望你以後改過自新,為民造福,你可辦得到!”
“罪臣願意,多謝大將軍赦免!”梁清標當即也是連忙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