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至於嗎？”他輕聲說，“這手機本來就舊了……”
“它再舊也還能用啊！”來福抬起濕潤的臉頰，皺著鼻子惡狠狠地說，“你弟太壞了，我剛才就該咬死他！”
李望笑了一聲，“那還好你沒咬，咬這種爛人也不怕牙爛了？”
來福沒有說話，眼皮下耷，淚水還掉個不停。
“行了，你還哭個沒完了？”李望抬手抹了下他的臉，“我最近剛好準備換手機，現在這個給你用。”
計劃失敗了，他還想哭呢，眼看品牌方給的時間就要到了，這一時半會兒，他也想不到其他扭轉輿論的辦法。
不過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繼續送外賣，大不了以後出門都戴口罩。
“啊，可是你手機看起來好好的，為什麼要換啊？”來福呆愣看著他，水洗過的眼睛幹淨透亮。
李望輕咳一聲，轉開視線，敷衍了一句：“問那麼多幹什麼？說了給你就給你。”
“哦，對了，”來福不哭了，隨手抹掉臉上的淚漬，從兜裡拿出一個東西，“這個給你。”
李望轉眼一看，剛被他眼淚澆滅的火差點死灰複燃，“我要你這破眼鏡幹啥？生怕別人注意不到我啊？你趕緊給我收起來，看見它我就來氣。”
來福皺起眉，說話還帶著點鼻音，“可是我用它錄了剛才在飯店裡的影片，你不要了嗎？”
“影片？它……”李望驚訝抬眉，這才發現那黑框眼鏡的鏡片上面有個小圓點。
他接過來仔細看了看，隨即有些難以置信地抬頭看了眼來福，比起一個眼鏡能錄影，這傻子能想到用兩個裝置錄影更讓他覺得驚訝。
現在喊他傻子，都感覺不太對勁了。
“怎麼了？”來福被看得有點不自在，以為他是擔心影片出問題，“眼鏡應該沒問題，我剛才放一邊了。”
“你怎麼想到用這個錄影的？”李望問，頓了下，他笑著誇贊：“這個方法很聰明，我都沒想到。”
原來是想誇他啊？
來福洋洋得意地踮了踮腳尖，又撓了撓淚漬幹了有點發癢的臉頰，“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覺得這麼重要的東西，只用一個手機拍下來不保險，就想去找林眉借下她的手機，她就給了我這個東西，說比手機拍得更清晰，也更隱蔽。”
“哦……”又是那個林眉。
不知怎麼的，驚喜的情緒好像突然淡了點，李望漫不經心地說：“她對你挺好的啊？”
“嗯？”來福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說林眉嗎？”
“那不然還有誰？”李望一時沒收住語氣，輕咳一聲，生硬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朋友很多嗎？”
也不太對。
“沒有啊，就你和林眉。”來福沒察覺他語氣不對，認真想了想說，“林眉對我確實很好，她是除你以外，我遇到的第二個好人，第三個是二叔，第四個是劉校長，第五個是……”
“行了，我知道了。”李望打斷他，心情好了點，“走吧，去給你買手機。”
“啊？你是不是說錯了？不是你買新手機，我用你這個手機嗎？”
兩人並肩離開，地上的影子被陽光拉得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