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跳河哪能救人。
河水真的很冷,溫絮傾衣服都濕透了,不過他終於抓住了少年,一點點把他拖到了河岸。
衣服濕噠噠的淌,他們身下都是腥味的河水,陽光曬一下,味道很難聞。
溫絮傾沒有時間多想,他率先探了下少年的鼻息,還有氣,只是兩眼一直閉著,好像暈過去了。
他把少年背了起來,少年實在是太瘦了,明明揹著個人,後背好像都沒什麼重量。
那天剛好是兒童節,路上他買了氣球給他,系在少年腕骨,希望他能開心點,揹著他回到出租屋。
屋子真的很小,兩個人就能把出租屋塞的滿滿當當,到家後,少年就睜開了眼睛,身上濕漉漉的,眼睛也是,看起來又可憐又委屈。
他說他叫黎鬱,還喊他哥哥。
溫絮傾心軟了,但一開始,他是沒想養黎鬱的,他太窮了,沒有能力背負這麼大的責任。
但黎鬱說他沒有地方去,很好養活,溫絮傾糾結了許久,對上黎鬱淚流不止的眼睛,他想,剛好他有地方可以收留小少年,哪怕只是間小小的出租屋。
他們生活在了一起。
黎鬱很乖巧,很懂事,在出租屋總是忙上忙下,幫各種忙,半大的孩子就知道去找手工活做,做拉鏈,折包裝盒,計件的活計,賺不了多少。
溫絮傾一開始不知道,他那個時候在家咖啡廳打工,晚上還有兼職,工作很忙,想攢錢在高中附近買房子。
這樣黎鬱以後讀書就有家回了。
直到除夕,鞭腿聲噼裡啪啦響,除夕夜剛好是他的生日。
黎鬱買了禮物給他,平安符,還有數位板,溫絮傾自小就喜歡畫畫,但都畫些很簡單的東西,也沒想以此謀生,就當娛想看他畫,就買了。
他才知道黎鬱怎麼攢出來的錢,他很心疼,不想讓黎鬱繼續做這些手工活計。
黎鬱只是表面聽著。
再後來,黎鬱大了點,十六歲了,他莫名其妙有了那種異能,他就開始和黎鬱避嫌,兩個人沒怎麼有接觸。
但生活還是很溫馨,很安寧,現在回想起來,溫絮傾依然能滿足的笑著。
直到有一天,黎鬱接了個電話,說外婆去死了,要回家奔喪,三天後就回家,讓他等著。
溫絮傾等了三天,黎鬱還是沒有回來,他實在是坐不住了,著急的到處找,可還是沒有,到處都沒有,就這樣找了三天還是沒有。
黎鬱不見了。
他如墮冰窖,也是在這個時候,他覺醒了第二個異能,只要觸控到照片,就能感受到那個人隱隱約約的位置和心情。
他摸了無數張照片,感受到黎鬱情緒被負面情緒包裹,絕望,難過,悲傷,痛苦……
溫絮傾越發著急,開始不要命的使用異能,結果副作用出現了,用的越多忘的越快。
他去了好幾次醫院,可還是沒有放棄。
有一天,溫絮傾站在太陽下,攥著照片卻忘了自己要做什麼,他抬眼望著遠處的建築,恍然大悟。
他買了套新房子。
他要搬家了。
溫絮傾從夢中驚醒,額頭有冷汗淌下,流到眼睛,一片濕潤,帶來火辣辣的刺痛感。
這動靜一傳來,黎鬱立刻睜開了眼睛,慌忙抱住溫絮傾腰身:“哥哥,你怎麼了?”
溫絮傾牢牢回抱住黎鬱,把少年錮在懷裡很緊,嗓音又啞又燙:“么么,我想起來了。”
黎鬱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