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把燕清羽叫起來吃早餐,早餐後看他繼續睡覺,中午再喊起來。
下午則是他現在病房裡畫畫,畫完了再去康複訓練室進行支撐架的磨合訓練,再到晚飯時間來找燕清羽。
除了住院第一天燕清羽有過情緒波動,之後的幾天他都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
他每天都只坐在病床上,要麼睡覺,要麼看姜雲簡畫畫,再要麼就是把紀錄片的聲音當bg聽來打發時間。
這很像他上一次發燒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狀態,但話比那時候少得多,連謝華良的話都不怎麼回,只對姜雲簡會多點反應。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但姜雲簡又怕刺激他情緒,也只能先保持這個狀態再看看。
四天後,得益於姜雲簡親力親為的喂飯和照顧,燕清羽手心的傷癒合得還不錯,表面上的精神狀態也好了許多。
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養了。
謝華良得出診斷,在燕清羽慣例的中午喝藥時間,和姜雲簡去了病房門口。
謝華良把一份檔案遞給了姜雲簡:“這幾天調查出來的東西,都在這了。”
姜雲簡接過來,沒拆。
這段時間謝華良陸陸續續給他發過有關程雲起的訊息,包括但不限於,程雲起這些年仗著和燕清羽的關系,數次找燕清羽幫忙改比賽曲譜,甚至是直接拿了燕清羽的曲譜來用。
但凡是程雲起名次高點的比賽,曲譜風格都帶了點燕清羽個人習慣的影子。
也有燕清羽的粉絲辨認出風格的相似,但程雲起的說法是他們從小一起學的鋼琴,相似很正常,燕清羽似乎也因為兩人的關系而預設了這個說法。
後來就漸漸沒有人再根據這點提出質疑。
再後來,程雲起已經膽大到直接拿燕清羽的曲譜來用了,而且在那一次比賽裡他還拿了第二名。
原本也要參賽的燕清羽是完全臨場發揮,現場原創新曲譜,保持了比賽第一名。
但後來兩人也沒有鬧掰,這就是謝華良打探不到的,只有燕清羽和程雲起自己知道的內容了。
總之,謝華良是看出來了,以前的燕清羽是真的非常單純,被程雲起玩弄於股掌之間,這要繼續發展下去,鋼琴的職業生涯必定是會被程雲起給毀掉的。
——或者說,很有可能已經經歷過一次摧毀,所以導致瞭如今燕清羽對鋼琴的厭惡。
只是到目前,謝華良沒找到任何針對燕清羽的負面評價,也不清楚程雲起到底是用的什麼方式“摧毀”他的熱愛。
姜雲簡將備份用的檔案袋收起來,問謝華良:“你還需要多久,能讓程雲起身敗名裂?”
謝華良:“這兩天吧。他之前那做得可太囂張了,曝光他就是分分鐘的事。只是他除了程家以外,好像還有個靠山,所以我準備直接一擊致命。”
姜雲簡不在意謝華良準備用什麼方式,抓住另一個重點:“還有靠山?”
謝華良點頭:“嗯。最近他很頻繁地去聯絡了一個叫‘信’的人,之前那幅假畫就是那個人給他的,但是具體是誰還真沒查出來,可能得你自己出馬了。”
姜雲簡蹙眉深思,他記憶中並沒有一個名字帶“信”的人,是世家圈內,並且和燕清羽有關聯的。
如果是謝華良的人脈都查不出來的人,會不會也和至今沒有線索的,那場讓燕清羽性格突變的車禍有關?
姜雲簡姑且放下這個疑慮:“嗯。我會讓姜白那邊去查,你只管程雲起的事情。”
謝華良比了個“ok”的手勢,估摸著沒事了,先行離開。
姜雲簡操縱輪椅回到病房內,徑直對上了燕清羽看過來的視線。
這是決定好下午要他畫什麼了。
姜雲簡操縱輪椅到病床邊,問:“想好等會要我畫什麼了嗎?”
燕清羽點頭:“媽媽。”
姜雲簡愣了愣。
這幾天燕清羽連著要他畫了顏料、畫架、畫筆、椅子,甚至是整個畫室,他都是按照記憶中顧漫芸所習慣、所常用的來畫,寫實地記錄下他回憶中的片段。
今天是燕清羽第一次要求他畫人物,畫的還是燕清羽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