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羽乖乖地接過保溫杯,含住吸管小口喝藥。
姜雲簡這時才從床頭櫃上拿了紙巾,想幫燕清羽擦擦,臨觸碰前又頓了頓,盯著燕清羽白皙細嫩的臉頰面板看了會兒,將紙巾放回去,轉而找了一包濕巾出來。
紙巾太粗糙了,他怕控制不好力道會傷了燕清羽看著就格外嬌嫩的面板。
謝華良不想接著吃狗糧,等姜雲簡給燕清羽擦完臉,走上前:“差不多也該給傷口換藥了。”
燕清羽還是很乖地伸出手,彷彿剛才的情緒從來沒出現過。
謝華良拆開已經染血的紗布,看到手心傷口的深度時忍不住皺了皺眉。
被玻璃碎片傷到這種深度,只有可能是自己主動用力抓握導致的。
燕清羽的自毀傾向已經非常明顯了。
謝華良也不敢刺激燕清羽,很快收斂表情,檢查清創,重新上藥包紮。
“最近幾天傷口不要碰水,能不動右手就不動,有事喊雲簡他們幫你就行。”謝華良例行叮囑。
燕清羽沒有回應,低著小口喝藥,也不知道聽沒聽見。
這也和他之前句句有回應的狀態大相庭徑。
程洋正好又在這時過來交接姜雲簡的班,姜雲簡想了想,還是不太放心在燕清羽剛剛情緒失控過的狀態下離開。
他吩咐程洋:“幫我推遲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後我再過去。”
程洋馬上就反應過來。
能讓姜雲簡推遲他一直著急想進行的支撐架磨合訓練,那就只有可能是燕清羽又出事了。
程洋比了個“ok”的手勢,只來了半分鐘,腳沒完全踏進來就又退出去關上門。
燕清羽從頭到尾都沒什麼反應,直到關門聲響起,像是忽然有一瞬的意識歸攏,看向了身旁的平板。
姜雲簡注意到:“怎麼了?”
燕清羽微抬頭,將視線轉向姜雲簡。
“姜雲簡。”他第一次主動叫姜雲簡的名字。
姜雲簡下意識坐直了些:“我在,是需要什麼嗎?”
燕清羽無波無瀾地看著他:“我想要一幅畫。”
“……什麼畫?”姜雲簡問得有點猶豫。
剛才燕清羽就是因為提及畫的話題突發情緒不穩。
但這次燕清羽看起來平靜很多,似乎還思考了會兒,片刻後才回答:“顏料。”
很莫名其妙的回答,姜雲簡卻一下就反應過來。
燕清羽是想要他畫一幅“顏料”的油畫。
顏料,是他的老師,燕清羽的媽媽最常接觸的東西。
姜雲簡動了動指尖,片刻後才回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