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明白,我知道該怎麼說。謝謝你,古宇!”年裕笑著點了點頭,拿起自己的筆記本快走出了宿舍。
年裕清楚的知道,自己必須趕在監獄長下班前,把明天早上與王洪娜的談話給落實了,不然就真的沒有機會再和這個女人對話了。
年裕心情複雜的來到監獄長陳廖的辦公室外,正準備敲門的時候,房門卻從裡面開啟了。
“小年啊!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嗎?”監獄長陳廖穿著便裝,腋下夾著一個黑色的手包正準備出門,結果一腳門裡一腳門外的被年裕堵在了哪裡。
“陳叔,有個事我想麻煩您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年裕的臉微微的紅了一下。
“跟陳叔叔還這麼客氣,進來說吧!”陳廖轉身走回了辦公室。
“什麼?你今天見了明天準備執行的死囚?”陳廖坐在辦公桌後,詫異的望著站在面前的年裕。
“是!一個叫王洪娜的犯人,陳叔叔,我想明天早上再跟她談一次,只要十分鐘就行,可以嗎?”年裕筆直地站在辦公桌前,輕聲地說道。
“年啊!你到咱們監獄來做實習報告,即使沒有你父親的囑託,陳叔叔也是一百個歡迎。你想找什麼樣的犯人談話,瞭解他們的心理都沒有問題,陳叔叔都可以給你安排。可是,這些即將被執行死刑的死囚是很危險的,誰也不敢保證他們會不會做出什麼事來。我不能讓你在我這出現任何危險,你知道嗎?”陳廖皺著眉不住的搖著頭,顯然是不可能答應年裕的請求。
“陳叔叔,明天的談話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因為,有些問題需要透過明天的談話來驗證。不然,我的實習報告就沒法做下去了。所以,陳叔叔給您添麻煩了。”年裕急切的說道。
“為什麼非得找她談這次話呢?別人不行嗎?”陳廖看著面前的年裕,大大的三角眼不停地在年裕的臉上打著轉。
“因為,她的殺人動機很特殊,我想進一步弄明白我的猜測。如果,明天不再和她談一次,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弄清楚她當時殺人的動機和最真實的想法了。至於其他的犯人接下來我還會陸續接觸的。陳叔叔,我真的不想接觸的第一個案例,就這樣不清不楚的結束。求求您了,陳叔叔。”
年裕從來沒有這麼迫切希望一個人能答應自己的要求,其實在年裕的內心深處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非得要再見一次這個女死囚。只是覺得他和這個女死囚之間有些話還沒有說完,有些想法沒有得到證實。如果不再聊一次,那麼今天下午的談話將成為年裕內心深處一個無法逾越的障礙。
“讓你和她再談十分鐘不是不行,只是明天下午她就要被執行了,會有很多手續和交接工作要進行,而且她的家屬明天也會來,如果她跟家屬談起這件事,總歸是不好的。所以……”
“我只要十分鐘,而且我保證不會影響明天的一切事情,她也不會跟她的家屬說起這件事的。我保證!”
年裕自己都不清楚哪裡來的自信,會直接對陳廖做出這樣的保證。
“那好吧!看在我和你父親多年戰友的情分上,陳叔叔幫你這個忙。不過明天早上我只能在早飯後,給你十分鐘的時間,而且我要在現場,明白嗎?”陳廖最終答應了年裕的請求,雖然不情願可還是顧及年裕父親的面子妥協了。
“謝謝陳叔叔,我知道了。”
“你啊!竟給你陳叔叔出難題。沒有別的事情了吧?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回家的時候記得給你父親帶好。”
年裕點頭答應,隨著陳廖一起出了辦公室。
第二天一早,便早早的等在了陳廖的辦公室外。
半個小時後,在陳廖的親自安排和陪同下,年裕又一次見到了女死囚王洪娜。
當昨天的那兩個女警再一次將王洪娜帶到審訊室的時候,她們望著年裕的眼神明顯與昨天不一樣了。
只有王洪娜還是如昨天一樣的沉寂,雖然她明顯經過了細心的梳洗,可是她的眼神卻更加的死氣沉沉了。
在年裕的懇求下,陳廖不得已同意了給他和王洪娜單獨十分鐘的時間,至於年裕在審訊室裡和王洪娜最後的對話內容是什麼,站在門外的人並不知情,事後古宇多次套年裕的話,都沒有套出來。
所有人只看到當審訊室的房門開啟後,年裕心情更加沉重的走了出來,而女死囚王洪娜則眼含淚水的呆坐在審訊椅上一言不發。
下午一點,王洪娜在兩個武警的攙架之下被帶上了警車。
年裕站在陳廖辦公室的窗戶前,透過玻璃看著樓下的警車緩緩地開出了監獄的大門,直到車尾燈完全消失在視線的盡頭。年裕清楚的知道用不了多久,王洪娜這個女人的生命將從這個世界上完全消失。
雖然,年裕如願的和王洪娜進行了最後一次談話,可是他腦海裡的疑問並沒有得到解答,反而更加深的頭痛的感覺。
直到不久的將來,年裕才真真正正找到了內心深處那個最需要解答的疑問是什麼,只不過那時一切都已經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