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徹想了半天,道:“褚炎,我其實向神農求教了一個可以短時間增加自己修為的方法,不過我的修為依然與你有很大差距,得麻煩你先封住自己的部分修為,這樣我才能跟你匹敵。”
“好。”
褚炎不疑有他,立刻給自己設下禁制——總之他們修行之時需要的是對靈力的控制,而不是靈力的量,封住部分也無所謂。更何況,褚炎知道自己的情況,因久久等不到阿撒,繼續這種無聊漫長的生命毫無意義,便根本沒管自己的舊傷,任其發展。現在雖然等回了他,褚炎也確實對生活又重新産生興趣了,可魅魔的生命長度終究與神明相差甚遠。
難道還要讓他漫長而無趣地活下去嗎?
褚炎只希望天可假年,陪阿撒這一生就好,其他的並不強求。
奚徹見他照著做了,放下心來——這樣的禁制,至少能讓他在結束之前沒法反抗。奚徹笑了笑,撩起褚炎的袍角,刺啦一聲,用力撕下一條白紗。褚炎疑惑地看著他,奚徹隨即起身將那條白紗蒙在他眼睛上,在他腦後繫住。
“阿撒……?”
“嗐,我們兩個雖然熟稔,但是這麼近距離坐著還是有點尷尬嘛,遮上就不會不自在了。”
褚炎皺著眉頭聽完,直覺哪裡不太對,但是他又說不出哪兒不對,只能任由他蒙上自己的眼睛。
做完這一切,奚徹才輕輕抓住褚炎的右手,讓他展開掌心貼在自己左手上。褚炎眼睛被矇住,最初其實是有些不習慣的,十分細微的動作都讓他敏感異常,只互相貼著手掌,褚炎便感到內息有些不穩。
……這樣下去,他豈不會走火入魔?
奚徹看著褚炎無措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慢慢閉上眼睛。這麼長時間沒有調動過靈力,著實有些生疏,可畢竟是做過戰神的人,試了幾次之後,便熟練起來,調動身體裡的靈力進入褚炎經脈。
他現在要找到被寒毒封住的經脈,將它轉移到自己身體裡,後面褚炎就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吸收火靈丹了。
然而這個過程還沒開始太久,便忽然有人從外面闖了進來,並大喊道:“阿撒斯!滾出來!”
……祝巫這個家夥,竟然真的趁這時候闖進來了。
奚徹急忙睜開眼睛,回頭往聲音來源處看去,碧波池的大門被用力開啟,身穿濃紫色長袍的執法之神便闖了進來。
他原本滿面怒容,看到奚徹與褚炎雙雙坐在碧波池中,立刻扭開頭,怒道:“光天化日,你們竟在這裡做些茍且之事!”
奚徹立刻囧住了——他還沒來得及做任何茍且之事好不好!
“你胡說什麼!我們只是在療傷……”
“療傷需要如此衣衫不整?你……你們居然雙修?”
奚徹抽了抽嘴角,他跟這種本土老古板說不清楚,怎麼就雙修了,你媽的這種雙修方式放在某些福利網站都會因為太清水說你文案欺詐好不好。
但是也不能由著他胡說了,奚徹現在看不到褚炎的表情,但是怕祝巫再說下去,他會一氣之下拒絕治療。
奚徹急忙轉移話題:“你來有什麼事,又是想殺了我?”
祝巫這才記起正事:“我時刻都想殺了你。”
奚徹看他一眼:“你也看到了,我現在走不開,你能不能過段時間再來找我報仇?”
“什麼?!”真是豈有此理,他要殺他,還輪得到這個要被他殺的人跟他討價還價?
“我現在在給褚炎療傷,殺我不要緊,但是你如果硬要打斷我,肯定會害他跟著受傷,祝巫,你該知道他的舊傷有多嚴重,如此豈不是牽連無辜?你向來執法公正,從不傷害無辜,不希望變成這種局面吧。不如過段時間再來……到時候褚炎就算阻止,我也會跟你一起走,隨便你怎麼發落。”
祝巫聽他說了一大通,覺得好像也有道理,但是又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可是祝巫一時也想不出反駁的話,如果為了報仇傷到褚炎,他會感到愧疚。
祝巫掙紮半晌,最終還是妥協了,沒有當場報仇:“好,我就暫緩一段時間再來,但是到那時,褚炎不能再插手你我之間之事。”
他說著說著,又看到碧波池裡衣衫不整的兩個人,不忍直視地用力一甩袖子:“告辭。”
祝巫離開之後,奚徹心裡鬆了口氣——好在神族的人,尤其正神,真的十分軸,也可以說他們一片赤子之心,他們自有一套邏輯,理順邏輯還是很容易說動他們的。
正在此時,褚炎卻忽然道:“你剛剛是騙他的嗎?我不可能讓你跟他走。”
奚徹眯著眼笑:“我騙他的。”
他會算一算,接下來的半年時間裡,怎麼做才能把自己這條命物盡其用。
奚徹推著靈力在褚炎身體裡執行,很快便找到了寒毒冰封的經脈。那一段脈絡密密麻麻,果然是正常手段無法疏通的樣子,而且看這脈絡受損的模樣,估計至少需要七天才能將他的寒毒完全吸收幹淨。
奚徹擔心再有人闖進來發現他們的狀況,便揮揮手掌,將四周紗簾落下,擋住這裡面的景象和聲音。褚炎聽到細微的風聲,下意識側過頭,疑惑地問了一句:“為何……”
“我們要專心療傷,不能被別人打擾。”
奚徹說完,看著褚炎那滿臉純潔的表情,不忍心再騙他了,道:“褚炎,我、我知道你,高潔如月,但是事急從權,今天的事就當是我逼迫你,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