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梁婷搖了搖頭,“他是打電話給我的,我去的時候,東西都準備好了。”
似乎是想到什麼,梁婷突然抬起頭來,“沈警官,我手機扔在了招待所外面的垃圾桶裡,還能查到那個人的電話號碼。”
“我們已經找到你的手機了,但是順著號碼查不到人。兇手很狡猾。”沈暮說。
梁婷紅了眼,“對不起,我不該胡亂相信別人。我只是,我只是太害怕了。我怕我哥死不瞑目,我怕我眼睜睜地看著兇手逃走,我怕……”
話到一半,梁婷再也忍不住了,抱著膝蓋,失聲痛哭。
江行略顯責備地看了沈暮一眼。
“是她自己哭的。”沈暮格外無辜。
“沈隊長的問題要是問完了的話,可以先行回去了。”江行拍著梁婷的後背,低聲勸慰道。
梁婷拽著江行的胳膊,哭得撕心裂肺。
沈暮神經再是粗大,也知道自己此刻是這間屋子裡面最不受歡迎的人了。
她兩腿上下交疊地放在一起,並沒有起身,“我可以等你哭完了再繼續問,但是梁婷,你要知道,能不能讓兇手認罪歸案,你提供的線索很重要。”
梁婷的身子一僵,紅著眼望著沈暮,咬緊了下唇,像是被嚇懵了。
“我問,你回答。”沈暮敲了敲腿上的筆記本,“可以嗎?”
梁婷點了點頭。
“認識一個叫胡生的人嗎?”沈暮問。
梁婷下意識地左右晃了晃腦袋。
“想清楚再回來。”沈暮說。
梁婷抽泣了幾聲,“我們村子不大,我和我哥認識的人基本上也就是村裡的了,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胡生——”
梁婷聲音一頓。
沈暮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我……我不確定是不是那個人。”梁婷遲疑地抓著床單,蒼白的面板下面,血管高高地鼓了起來。
“說說看。”沈暮洗耳恭聽。
“我們村裡有個和我哥一起長大的男孩子,但是不叫胡生,叫方福生,我們都叫他福生哥。”梁婷低頭看著床單上面藍白的條紋。
胡生——福生。
沈暮眼皮一抬,飛快地給嚴厲發了訊息過去,讓他查一查方立新和方福生之間的關係。
發完訊息,沈暮重新握著手中的筆,“這個人現在在哪裡,你知道嗎?”
“他很早就走了。”梁婷嘆了口氣,“福生哥家裡不好,母親腦子有些不清楚,父親是個啞巴,福生哥很聰明,從小就是我們村子裡面成績最好的,後來他考上了大學,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他家裡人不惦記他嗎?”沈暮問。
“家裡沒人了。”梁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福生哥本來還有個弟弟的,可一生出來也是個傻子,福生哥本來想說以後賺了錢,帶著家裡三個人到城裡享福,結果福生哥高中畢業的時候,家裡著火了,一家人全死了。”
“福生呢?”
“他去城裡買火鍋調料,想著要慶祝的,結果一回來就……”梁婷聲音有些沙啞,“村裡人都說,福生他娘犯病了,不小心點了火,才把一家人都燒死了。幸好福生哥在外面,不然的話,方家就絕後了。”
“怎麼說是福生他娘燒的?”沈暮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