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微微彎下了腰,湊到沈暮面前,聲音冰冷,“那又怎樣?”
沈暮抬頭看著他。
這麼近的距離,可以清楚地看見江行深刻的五官,他不笑的時候表情有些陰鶩,給人一種近乎陰森的感覺。
“沈隊長,是我做的你能拿我如何?我父親車禍,我高興還來不及,只要他不能再站起來,所有的遺產都是我的,我——”
江行的話戛然而止。
沈暮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
大概是從來沒有被人這麼毛手毛腳地拍過,江行半晌沒能反應過來,跟定格了一樣,呆呆地站在沈暮面前。
“一天到晚淨瞎說,煩不煩。”沈暮無語地道。
江行回過神來,站起身冷著臉後退了好幾步,拉開了與沈暮的距離,怒視著她。
到底是誰煩啊!
“我一開始確實懷疑過你,可今天,我突然意識到我對你的偏見和懷疑太深了,你能為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姑娘做這麼多,不會是一個可怕的人。”沈暮扶著牆站起身來,對江行一下,“我相信你。”
江行盯著她,冷笑一聲,“你重複一下第一句話。”
“我一開始確實懷疑過你。”沈暮說。
“呵呵。”江大少爺十分小心眼,他正要再嘲諷幾句,就看見沈暮整個人身形一晃,直愣愣地朝著他砸了下來。
和嚴厲借的外套本來就是虛搭在身上的,這一動,外套滑了下去,露出了血淋漓的胳膊。
江行只看了一眼,就下意識地把沈暮推了開去。
沈暮昏迷過去,毫無意識,這一推,頓時摔到了地上,腦袋撞到牆壁,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
濃濃的血腥味從沈暮身上傳來。
江行好不容易才停止作妖的喉嚨又不自覺地開始收縮,一股難以抑制的酸味從胃裡湧了上來。
他慘白著臉,咬了咬牙,表情格外難看地盯著倒在地上的沈暮,像是在想著要從什麼角度下刀才能把這人給肢解了似的。
不過,大概是這幅滿身是血的樣子實在讓人很難起什麼興趣,江行盯了沈暮半天,才僵硬著身子,試圖彎下腰去扶她起來。
沈暮雖然不胖,但昏迷之後的體重還是挺沉的,江行一扶還沒有扶起來。
他遲疑了一下,又不太想和這具身體有大面積的接觸,皺眉片刻,江行抓過沈暮掉落的外套,裹在沈暮身上。
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又把自己外套脫下來,擰成一根繩子,從沈暮的胳膊下穿過去,然後雙手一用力,直接把沈暮拖了一段距離。
沒走兩步,沈暮的腦袋又撞上了拐角的牆。
江行面無表情地鬆了手,靠在牆上,拿出了電話,“顧哥,我撿到一個死人,長得挺像你們隊長的,你要不找個人來看看?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聯絡殯儀館。”
“……”顧望春頓了頓,“我覺得還能搶救一下。”
沈暮很快被趕來的醫護人員抬去搶救了,江行本來要走,結果顧望春一瞪他,直接把他也一起扔上了車,“你看你臉色白成這樣,去檢查檢查。”
江行欲言又止。
他總不可能說自己是吐成這幅鬼樣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