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當時想起了七年前的命案,鮮少地老實住了嘴。
而現在,看著江行空落落的背影,沈暮腦子一抽,心裡一軟,突然有些鼻酸。
這孩子也沒有什麼親人了,在江州認識最久的人,居然也就是顧望春和自己。
顧望春要是相親真成了,以沈暮對江行的瞭解,這個人恐怕當真會老老實實地退回一個“弟弟”的位置。
心念一轉,沈暮大步追了上去,一巴掌拍在了江行的肩膀上。
江行心裡裝著事,全然沒有防備,被沈暮這麼一拍,腳下一個踉蹌,直接一張臉貼在了路虎的車窗上。
沈暮:“……”
江行站直了身子,冷冷地轉了過來。
沈暮有些做賊心虛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隨即又本能地不想在江行面前認輸,伸長了脖子,義正言辭地指責道,“你走路都不長眼睛的嗎?”
“真是抱歉,我不知道沈隊走路的時候,後背還長了兩隻眼睛。我大概是沒有這種特意功能了,只能保持自己前面兩隻眼睛不瞎。”江行火力全開地嘲諷了回來。
這冷嘲熱諷的語氣,倒是讓他方才顯得有些孤零零的身影鮮活了起來。
沈暮也不知是喜聞樂見江行被顧望春拒絕,還是為剛才那一巴掌心虛,破天荒地對江行發出了邀請,“要不要一起吃飯?”
江行看著她,彷彿她的頭上突然長出了兩隻角。
沈暮也察覺到自己這句話有些匪夷所思。
不過沈暮活了這麼久,最不懂臉皮為何物了,當即大尾巴狼地正色道,“今天你幫忙安撫受害人的母親,也算是盡心盡力,我請你吃個飯,當做感謝。”
江行默不作聲地看著她。
沈暮一臉正氣。
半分鐘後,江行敗下陣來,跟在了沈暮身後。
沈暮不知為何,總覺得自己腳步都輕盈了許多。
難道是終於看見江行這小子不再糾纏顧望春,美夢成真,太高興了?
江行見沈暮沒有去開車,反而越走越偏,不禁眉頭一皺,“去哪兒吃?”
“好地方。”沈暮神神秘秘地道,“一般人還吃不到。”
很快,江行就到了傳說中一般人吃不到的地方,上面明晃晃地掛著一塊白底紅字的招牌——江州市公安局食堂總堂。
江行的腳步頓住了,“以你們總堂這個面積而言,分堂難道在洗手間?”
“你想多了。”沈暮率先走了進去,“分堂早垮了。”
“……”
江大總裁對著前方明顯油膩膩的地板躊躇不決。
沈暮走了幾步見他沒有跟上,又折身回來,“走啊。”
“髒。”江行嫌棄的語氣毫不掩飾。
沈暮直接一把從江行背後將他推了進去,“你這什麼臭毛病,得改,市局領導都走過,你還不能走了?你這叫沾光,知道嗎?”
江行顯而易見地並不想沾光,一張臉黑得跟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