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停下了手,緩緩道,“昨晚九點十五,附近居民大都聽見了吵架聲,你離案發地點最近,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聽見?”
何楠渾身一顫,恨不得把自己鑽到審訊桌下面去。
“說!”沈暮忽然臉色一變,加重了語氣,“今天你要是說了謊,那就是重大嫌疑人!這可是一起命案!跟你那些小偷小摸截然不同!”
何楠抖得跟犯了病似的。
顧望春配合著沈暮,和顏悅色地道,“小何啊,沒事,有什麼就說什麼,我相信這件事不是你做的,你和梁凡關係很好,不可能做出殺他這種事。你看見什麼,聽見什麼,放心說出來,不要害怕。”
何楠下意識地看向更加“溫柔無害”的顧望春。
“亂看什麼!當逛菜市場嗎!”沈暮猛地加重了語氣。
何楠嚇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不不不……我沒有……我昨天……昨天上床沒多久,聽、聽見樓下吵起來了,聲音很像梁凡哥,我就想著從窗戶口看看……”
“看見什麼了?”沈暮又老神在在地坐了回去。
何楠本就是個半大的孩子,被沈暮一驚一乍地嚇了半天,魂都飛了,“沒、什麼都沒有,下面根本就沒有人,我……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梁凡哥……要是、要是的話……”
何楠說到這裡,不知是害怕,還是想到了梁凡,突然一把捂住臉,放聲大哭起來。
傍晚。
沈暮幾人來來回回把何楠審了好幾遍,小孩子不經嚇,到最後整個人都瀕臨崩潰,話也說不清楚,反反覆覆就重複著那幾句。
嚴厲走出了北城分局,擦了擦自己鼻樑上不斷冒出的油,嘆了口氣,“我覺得不像這孩子。就這心理素質,要真殺了人,早就被唬得什麼都招了。”
沈暮抬了抬眼皮,沒有多說什麼。
但嚴厲跟了她這麼久,對她的性子還是能琢磨得到幾分了,當即追問到,“怎麼了?”
“人可能不是他殺的,但是……”沈暮沉吟了一下,“我感覺這孩子還有很多事沒說,今天不行,人已經亂了,明天再說,下班可不能——”
沈暮的話音未落,一個有些招搖的聲音打斷了她。
碩大的國徽下,三人組抬頭朝著外面看去,就見到馬路邊上耀武揚威地停了一亮近兩米高的大型SUV,一看就價格不菲的樣子。
車外,一個人斜斜靠著車門,看似隨意,但每個動作顯然都是經過細心練習的,簡直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散發著自己的帥氣,“顧警官好,下班了?為人民服務,辛苦你了,被服務的人民可以送你回家嗎?”
沈暮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嚴厲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