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斯蒙蒂斯是不同的。他們之間並沒有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正是因為有希望,才會更加恐懼失望降臨的那一刻。
“怕見他?”洛斐斯絲毫沒掩飾自己嘲笑的目的,“當初怎麼沒見你怕見我?”
“你不一樣。”米迦勒側過臉看他,聲音放得很輕,“你不會恨我。”
在三界隔絕的十萬年裡,米迦勒對洛斐斯有愧疚,有思念,有痛悔。
卻唯獨沒有仇恨。
他知道洛斐斯和他一樣。
有句話說,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恨與不恨,如果早已心知肚明,大概也不會那麼難以接受。
就像他與路西法,註定不死不休。
“其實是我怕你恨我。”洛斐斯的聲音打斷了米迦勒的思緒。
天使微微一頓,銀發紅眼的血族探過身來,把他額前飄動的發絲別到耳後,“我知道你不會······但我就是怕。”
當年瑪格麗特的死在他們之間劃下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命運又同時和他們開了一個更大的玩笑,讓他們十萬年都不得相見。重歸於好後,這好像還是洛斐斯第一次提起那十萬年的事。
“以後不會了。”米迦勒把手覆蓋在洛斐斯的手背上。他不喜歡說對不起,已經發生的事實也無可更改,他唯一能承諾的只有未來。
小船沿著約旦河緩緩的穿過第一獄,進入第二獄的範圍。
“我們在這裡下?”
來地獄玩總不能一直在水上漂著吧。
“行啊,前邊碼頭下吧。”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米迦勒總覺得洛斐斯臉上的笑容燦爛得有點怪異。問題的答案一直到他上了岸,看清街上的景像後才揭示。
如果用一個字來概括米迦勒對地獄的印象,那就是——閃。能閃瞎天使眼睛的那種閃。無數各種顏色的寶石堆起了眼前的城市,赤橙黃綠青藍紫,中間還夾雜著什麼顏色都有的霓紅燈掃來掃去,從裡到外都透露出奢侈與靡爛的氣息。
“地獄這麼有錢啊?”米迦勒左右掃了一圈,恨不得能把牆上的磚頭都摳兩塊帶回去。
洛斐斯眼皮抽了抽,實在是無法理解米迦勒堂堂天國副君怎麼是這個樣子,天堂難道已經窮成這樣了?
“那些寶石裡面幾乎不蘊含能量,不值錢。”
洛斐斯有些無奈。米迦勒的性格他還是清楚的,他現在要是不做點什麼,米迦勒真能幹出摳塊地磚帶迴天堂的事。
“哦。”
米迦勒興致缺缺的把目光從牆上收了回來。十萬年前米迦勒不止一次的來過地獄,與之前相比,地獄的變化可謂天翻地覆。
其實天堂差不多也完全換了一個新模樣,唯一外殼沒變只變了芯子的是紅海。
雖然年紀一大把,米迦勒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光明正大的左顧右盼。看著看著,米迦勒開始覺出一點不對味來了。
“女人怎麼這麼多?”
不知道神創世的時候是不是走神了,出了點小差錯,導致三界各種族基本都屬於雄性多雌性少的狀態也有例外,比如魔女一族,幾乎全是女性)。米迦勒在天堂多年,早習慣了上街一眼瞟過去八成都是男性,跑到地獄頭一回見著來來去去全是女人,十個裡頭頂多兩個雄性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