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還有印象的只有那雙和路西菲爾極為相似的青色眼眸。
然而現在看著拉斐爾,米迦勒卻一點兒也找不到當初的相似感了。
拉斐爾就是拉斐爾,是那個和他一起走過了那段步步驚心時光的朋友,是那個即使實力不行,也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和他一起上戰場的情人。
那雙青色的眼睛,更像冰消雪融後枝頭的第一抹的嫩綠,而不是雲銷雨霽時的遼闊遠空。
“我知道了。”
湛藍色的大海泛起波瀾,在破碎的陽光下閃爍著朦朧的金光,卻也巧妙的將那潛藏於深水之下的暗流掩飾住。
“我不會沖動的。”米迦勒佯裝俏皮的眨眨眼,“再說不是你在嗎?”
方才凝滯的氣氛瞬間被打破,拉斐爾的眼裡也泛上點滴的笑意,半是揶揄的掃了一眼米迦勒:
“你會聽我的?”
“聽聽聽,怎麼不聽。”米迦勒用手指勾了一下拉斐爾的掌心,“還指著你救命呢,當然聽。”
拉斐爾覺得手心有一點癢,下意識的想把手抽回來,卻被米迦勒握住手腕,放在唇邊親了一下。
“米迦勒!你……”拉斐爾這麼多年不說和米迦勒交根交底,但也把他的脾性摸了個八分——
行事做人沒規矩得很,換句話說,就是完全不在乎外界的眼光。果不其然,拉斐爾話未出口,米迦勒欺身而上,淡粉色的薄唇快準狠的把拉斐爾所有的拒絕一股腦兒的堵了回去。
“唔唔唔唔······”
西瑞爾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景像:身材清瘦的風天使長仰面躺在桌案之上,華麗的白色長袍從胸前被扯散,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膛。
從門外的角度看不見拉斐爾的表情,卻能看見那具形狀優美的軀體驟然緊繃,在上方火紅色長發天使的手心裡彎成了一張蓄勢待發的弓,脆弱的脖頸暴露在微涼的空氣裡,銷魂蝕骨的呻吟聲被兩瓣咬得發白的紅唇牢牢的封在了身體裡,只留下幾聲弱到幾不可聞的悶哼。
西瑞爾:……
西瑞爾:“爸。”
倒不是尷尬,但就是莫名覺得自己來錯了時間。
米迦勒氣定神閑的立起身,把拉斐爾胸口的衣裳攏了攏,從層層疊疊的布料下抽出自己的另一隻手,拈起拉斐爾一角垂落的白色長袍,仔仔細細擦拭著自己的手指。
“什麼事?”
“我要去一趟地獄。”米迦勒略微意外的挑了挑眉,但沒問為什麼,伸手拉開抽屜,拿出封信扔給西瑞爾,”替我帶給阿斯蒙蒂斯。順便跟他說,不要再往天堂送信了。”
哪怕中間隔了個紅海,也沒能擋住阿斯蒙蒂斯鍥而不捨往天堂遞訊息的熱情。不過也虧了阿斯蒙蒂斯,雖然沒明寫,多多少少也讓米迦勒得到了一些地獄的真實訊息。
彌賽亞封閉了晨星宮,實則是進了神殿——在晨星宮米迦勒還能強行把天使轟出來,神殿就真的鞭長莫及了。
紅海指望不上,地獄斷聯——還是涼拌算了。
地獄,羅德歐加聖弗蘭亞學院。
西瑞爾推開寢室的門,用手在牆上摸了摸,“啪”的一聲開啟燈。冷淡的白光瞬間漫滿了整個房間。約旦河開通沒多久,西瑞爾就偷偷溜到了地獄,順帶著還混進了地獄排名第一的學院。
對於西瑞爾“離家出走”這事,洛斐斯持百分百贊成的態度省著天天看到礙眼)。於是作為紅海的小殿下,西瑞爾卻在地獄讀了幾千年的書,常年混跡天堂和地獄,狐朋狗友遍佈三界——因此洛斐斯總是長籲短嘆,說這孩子怎麼這麼像米迦勒。
對此,米迦勒淡定表示:多謝誇獎。
洛斐斯:······他那真不是誇獎,真的。
“咚咚咚咚咚咚!”
西瑞爾才坐下沒兩分鐘,門就從外面被敲響了。
“什麼事?”西瑞爾拉開門,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時,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作業借我抄。”
踩點堵人堵得分秒不差的瑪門一閃身進了門,伸手抓了把自己黑色的卷發,從自己的隨身空間裡掏出一大摞書本,“快快快,這幾本都拿給我。”
“你幾百年沒寫過作業了?”
西瑞爾把自己的作業翻出來扔給瑪門,抱著個光屏坐在一邊打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