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菲爾殿下不太喜歡亞當。”
豈止是不太喜歡，阿斯蒙蒂斯這話說得已經夠委婉了，用“厭惡至極”來形容才恰當。
“我知道。”
米迦勒反而笑了笑，海藍的瞳孔澄澈得沒有一絲雜質，帶了點無奈的情緒，“我又不能弄死他，他是吾神最新的造物。”
阿斯蒙蒂斯看著他。
雖然所有天使都認為，天國副君路西菲爾和火天使長米迦勒是一對天造地設的伴侶，但有些時候，比如現在，阿斯蒙蒂斯卻覺得，米迦勒遠沒有其他天使所認為的，那麼深愛著路西菲爾。
就好比那些由他幫忙瞞天過海，無數上過米迦勒床的天使，其中也包括他自己——他們都像是藏在那張光鮮亮麗外皮之下的汙點。
“那你也不幫幫你的星星？”
阿斯蒙蒂斯用開玩笑般的口吻說。
看似無意，但下意識掐緊的手指，早已出賣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米迦勒並沒有那麼愛路西菲爾，阿斯蒙蒂斯承認當他意識到這一事實的可能性時，心底劃過近乎隱秘的快感。
“你很想我幫？”米迦勒有些似笑非笑，“阿斯，沒想你還挺關心路西的。”
“沒有，你想多了。”
阿斯蒙蒂斯下意識張口否認，迎面卻見米迦勒眼中玩味的笑逐漸深了幾分，像深不見底的湖泊裡漾起了一圈一圈的波紋，輕而易舉的攪亂了一池的春水。
阿斯蒙蒂斯不由自主的噤了聲。
一個蜻蜓點水般輕巧的吻落在他的唇角。米迦勒一手支著桌子，上半身靠過來，起先理好的發絲又一次滑落下來，一根根掃在阿斯蒙蒂斯的臉頰上。火天使唇齒間火熱的氣流滑過他細膩的面板，一陣酥酥麻麻過電流似的感覺驟然串遍了他的全身，心核也微微震顫了起來。
“阿斯。”米迦勒彎了彎唇角，他這樣笑起來的時候，又仿若還是那個單純天真的伊塞亞。
“你幫幫我吧。”
阿斯蒙蒂斯猛然閉上了眼。
“殿下？”
副官□□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什麼事？”
阿斯蒙蒂斯的嗓音有些沙啞，深藍的瞳孔裡空洞一片，沒有任何對焦。□□看著上座阿斯蒙蒂斯的臉色，半晌沒敢作聲，末了才訥訥道。
“米迦勒殿下請您幫他請下一次朝會的假。”
朝會一向是路西菲爾主持。阿斯蒙蒂斯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自己是該為米迦勒不在晨星宮而高興，還是為米迦勒現在不知道在哪個天使的床上而煩躁。
“知道了。”
他不會拒絕米迦勒的任何請求——就像當年，明知米迦勒與路西菲爾的關系，他卻依舊斬不斷這段本不該見於人前的關系。
他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