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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舊憶4)
在我走出那間屋子後沒多久,我開始跟著克裡一起外出工作。離我們住的地方不遠就是天使軍團的駐地,第一天和地獄接軌,時常爆發一些大大小小的沖突。有沖突就會有傷亡,有戰爭就會有物資消耗。
而傷員的治療,物資的運送都必須要天使來幹,天使軍團人手不夠,便會經常從外面臨時僱傭天使來幫忙.第一天本就荒涼,除開軍團駐紮在這裡,根本沒有多少居民,有時戰事緊張起來,連我們這些“黑戶”也會願意僱傭。
我跟著克裡在天使軍團裡隔三差五的做點事,沒事的時候我總會坐在那間早已灰暗發黴的屋子裡,無所事事的發呆。對於我來說,無論我做什麼,都不過是在無望中絕望的度過餘生罷了。
兩對翅膀。
兩翼天使的壽命只有一萬多年,而我已經超過了一萬歲。每一個嶄新的日子,於我都有可能是生命的最後一天。
幾百年後,我和克裡結婚了。其實對於那個時候的我,一個隨時都有可能結束生命的天使來說,結不結婚,和誰結婚,似乎都不重要。克裡向我表白,我答應了,沒有任何複雜的儀式,簡單的請克裡的朋友們吃了頓飯,我們就在一起了。
我以為我的日子大概就會這樣一直過下去,命運卻和我開了一個玩笑,再次將我拖入了那段恍如隔世的回憶之中。
我懷孕了。
那段時間克裡在外頭不知道和哪個天使搭夥做生意,賺了些錢,明顯平時的生活改善了不少。估計是因為吃得好了些,在第一天這種光明力量稀缺的地方,我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好看了很多。
這個孩子的到來是個意外,而發現他的到來,也是一個意外。
某一天中午,我和克裡正面對面坐著吃飯,克裡卻突然開口。
“萊西婭,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愣了一瞬,搖了搖頭。“可能是昨天晚上沒睡好。我猜他是看我臉色不好。
昨天晚上我確實沒睡好,應該說,這段時間我幾乎沒有好好休息過。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明明比以前生活條件還要好一些,我卻總覺得身體不舒服。
克裡見我這麼說,也沒多問——最近他在家裡的時間越來越少了,經常是回來打個轉就又離開了。
克裡走後沒兩天,我就生病了。
其實也不能算是生病,更像是身體突然一下子垮掉了,從起初的精神不好加劇成了整天昏昏沉沉。我以為自己大限將至,所以別說是找醫療隊的天使們看病,我甚至都沒把這件事告訴克裡。
直到我在出門的時候昏倒在商店裡,旁邊的天使幫忙把我送進了醫療中心,我才知道這個事實。
我睜開眼的那一刻,看到的是克裡驚喜的笑容,醫療隊天使疲倦卻依舊溫和的神色,以及旁邊鏡子裡映出的,蒼老,瘦弱,面色蠟黃的容顏。
自從來到第一天,我就再也沒有照過鏡子。即便已經過去了很多年,我還是很難接受我永遠不可能恢複美麗的容顏,家裡唯一一間有鏡子的房間也被我鎖住。猝不及防的看見,我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彷彿用一把巨錘狠狠的砸碎了我脆弱的自尊。
我的沉默與病房中歡樂的氣氛格格不入。
一霎那,我的心底平白無故的湧現出一股恨意。
直到此刻,我才驟然意識到,我以為這些年的生活能夠磨掉我曾經歲月的印記,然而並沒有。
那些驕傲,虛榮,趾高氣揚,都變成了一顆顆埋於凍土之下的種子,只待合適的時機,便會破土而出,長成參天大樹。
如果……
在得知我懷孕後,我甚至有過不切實際的幻想。如果能讓我選擇,我寧可這個孩子是我和伊塞亞的。
哪怕我知道他絕非善類,我如今的境況也拜他所賜,我卻依然沒有辦法去恨他。甚至此時,在我得知我懷孕的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也是他。
我不知道距離當年最後一次見他已經過去了多少年,或許幾百年,或許幾千年,那雙帶著盈盈笑意的眼睛卻還是無比清晰的烙印在我的記憶裡,回想起來,如同昨日方才見過一般。
我從來沒有那樣厭惡過自己的下賤。
然而我越是厭惡,心底對那段過往的渴望就越發的強烈。身體裡這個與我血脈相連的孩子,就像是一道枷鎖,把我與另一個原本毫無關系的天使牢牢鎖在了一起。
而我希望這個天使是伊塞亞。
天使懷孕的時間不是固定的,短的話幾年,長的話能超過五百年。父母的實力越強,孩子的實力越強,所需的孕育時間也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