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車的間隙,祝及月一直撥打這個號碼,始終無人接聽。
祝及月對李言詔再瞭解不過。他生下來就富貴,文質彬彬但骨子裡還是帶著傲氣的,他年少掌權,意氣風發,自殺這個詞跟他壓根就不沾邊。
她此時有多害怕,就有多期望這件事是假的。
她祈禱這個電話能有人接聽,可到頭來,等到的都只是一串機械的忙音。
寂靜的街道,只有祝及月一個人站在寬闊的倒路邊上,以往這條路沒有這樣蒼涼,今天這樣倒是頭一遭,連個車都打不到。
越是這樣的氛圍,祝及月就越會多想,她更加後悔自己白天說的那一段口不擇言的話。
她害怕,也開始責怪自己。
難道是自己的話讓他備受打擊嗎?
自己的話對他而言,有這麼重要嗎?
許多問題都充斥在她腦海中,可她卻無心去思考。
叫的車終於趕到,一向求穩的祝及月一路上都在叫司機稍微開快一點。
車停在醫院對面,祝及月下車後便狂奔,隨意紮在腦後的丸子頭慢慢跟著她跑動的幅度散開,在風中飄蕩。
到達醫院,祝及月看見了熟悉的人,酒莊的老闆。
對方一臉歉意的看著她,帶著她上樓。
兩人只有零星幾句交流。
老闆和李先生是舊識,在這兒很是正常,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在電梯裡,老闆對她道歉,說造成這個局面是他們酒莊失責。
祝及月眼下無暇顧及其他,何況,老闆根本也用不著和她道歉,她擔心李先生是真,和李先生沒有關系也是真,默了半響,她啞著聲音問:“李先生情況怎麼樣?”
“在急救。”
“通知他家人了嗎?”
“和他秘書透過電話了,已經通知他的家人了。”
祝及月點點頭,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
急救的整個過程,祝及月一句話沒說,雙眼已經酸澀得發紅,血絲充盈整個眼白,她依靠偶爾的眨眼以此緩解不適。
直到急救的燈熄滅,護士推著病床出來,祝及月僵硬的神情才有了松動。
她跟在護士身後,小跑著跟上他們的步伐,甚至不敢離太近。
李言詔躺在病床上,那張始終掛著淺淡笑意的臉此時蒼白如紙。透明軟管連線著他的鼻腔。
這樣脆弱的李先生,她不敢觸碰,連靠近都是奢侈。
直到護士將病床推離至祝及月的視線,她像是耗盡全身力氣一般,直直跌落在地,伏膝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