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在李言詔多年,對方向來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難以捉摸這幾個字用來形容他這個老闆再準確不過,就連他這個最得力的助手常有看不透老闆的時候。
像今天這樣,老闆將不悅的情緒直白的掛在臉上的情況,袁譯確實是少見。
他默默吞嚥口中唾液,手捏緊方向盤,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口問對方外套的事兒,思考一陣,決定閉嘴,謹慎又謹慎的開著車。
突然,道路邊一個人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視線,他視力好,記性也不錯,一眼就認出那人是之前在清山見過的人,再看一眼,那女孩手臂上搭著一件深藍色的西裝,怎麼看都像是他老闆不見了那件。
反應過來後,袁譯收回視線又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後排的男人。
對方正偏頭看向車窗外,看起來眉眼處的那份冷意已經消散。
在學校開車,要限速,袁譯車開得慢,李言詔想著估計還能看見那姑娘,抬頭看向窗外,還真看見了幾分鐘前才見過的人。
發現祝及月把自己的外套脫下沒繼續披著後,從喉間溢位一聲低低的哼笑。
似嘲笑,似無奈。
這姑娘,還真是不願意跟他扯上一點關系。
車開遠,女孩背影離開自己視線後李言詔又轉念一想。
也是,她一個有能力又年輕漂亮的女孩能跟他一個快大她一輪的男人扯上什麼關系。
也就他奇怪,快三十了還能對一個小姑娘做出這些師出無名的舉動。
想到這兒,李言詔驀的斂眸,將自己心頭有些微妙的感覺壓下。
面前的人一離開,祝及月就將身上披著的衣服取下。
她承認,這衣服確實能抵住冷風吹打,給予她一絲暖意,但她卻不願意接受這份沒有明目又不長久的舒適,寧願吹著風走這一小段路。
即使沒披上它,她身上還是沾染了外套上的香氣,這香味淡得可以忽略不計但祝及月還是在意得過分。
她把衣服搭在手腕上,沒再想其他事,回到禮堂洗了把臉後把衣服放在了休息室,等活動結束才又拿上衣服回寢。
回寢室休息一陣恢複精力後,祝及月看著用衣架撐起來的西裝,和擺在桌上的手帕,一臉的苦大仇深。
這兩樣東西她究竟該怎麼辦?
還與不還都不好。
還,對方已經明確表示過不用還,這就說明對方不想和她再有聯系,她再找過去好像不太妥當。
不還,她一個女大學生拿著一個男士的兩樣私人物品怎麼說都不合適。
或者……
祝及月想了想,要不按照李先生說的那樣真扔了?
想來想去,祝及月也沒能做出覺得如何應對,因為她收到了她爸發來的訊息。
她眉心擰起,抿唇點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