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倒是真放鬆下來,以至於真睡著了一會兒,李言詔洗完澡,發現小姑娘還沒出來,便敲響浴室的門,“阿月,洗好了嗎?”
祝及月這才醒來。原本沉浸在睡夢之中,突然出現在耳邊的男聲將她驚嚇到,睜開眼後下意識捂住胸口,眸光帶著一絲沒有安全感的恐慌,看向衛生間的門,生怕有人突然推門而入。
等視線落在衛生間門,看到門上人的投影後,祝及月才反應過來這是在李先生家。
她知道自己泡澡睡了一覺,莫名有些心虛,其實她這一覺也沒睡多久,不過十幾二十分鐘,可她就是覺得自己好像耽誤了李先生什麼事似的,霸佔著他的浴室不出去。
門口的那道投影還在門上,祝及月看到,擦了一把臉,水滴隨著她抬手的動作從指尖滑落,沿著手臂曲線,最後從手肘處滴下,她把濕發別在耳後,直起身嚥下口水,“馬上。”
“好。”李言詔聞言,放在門把手上的手垂下。
從浴缸裡出來後,祝及月動作極快的擦幹身上的水珠,拿起一旁李言詔準備的衣物穿上,穿浴袍低頭繫腰帶時,祝及月抽空瞥了一眼門口,發現李言詔還站在那,“你要用浴室嗎?”
這房子之前是李言詔獨住,阿姨每天定點來打掃衛生外 ,許多常用的東西都只有一份,比如李言詔的剃須刀。
他在客臥的衛生間洗完澡時才發現東西在主臥的浴室,原本想著等祝及月洗好後再用,可他吹完頭發,坐在客廳沙發上一陣後祝及月還沒出來,這澡泡得比他想的要久,覺得奇怪,他才來敲門。
李言詔咳了一聲,“拿個東西。”
“哦。”祝及月聞言,又加快了些速度,把濕漉漉的頭發撩在腦後 ,剛用過的,擺在浴缸邊的沐浴露都來不及放回原位,踩著拖鞋,立馬過去開啟門。
“我好了。”祝及月側身,站在門前,抬手指了指衛生間裡面,“你去拿吧。”
李言詔注意到祝及月的頭發,伸手拿起垂在她胸前的一縷濕發,在發尾處捏了捏,立馬擠出水滴,滑落在他之間,“把頭發吹幹,不然要感冒。”
“哦。”祝及月答應道,從李言詔手裡把那一縷頭發奪回手中,甩到後肩。
見祝及月要往外走,李言詔出聲叫她,“吹風機在裡面,進去吹。”
祝及月便轉了方向,跟在李言詔身後。
浴袍是女款,之前公寓沒準備,是祝及月在這裡留宿許多次後李言詔吩咐人準備的,但不是按照祝及月的身材碼數定製準備的,她太瘦,這浴袍套在她身上還是有些大,一有什麼動作,便扯著衣服,很容易給人一種浴袍立馬要掉的錯覺。
比如現在,她轉身,腰部轉動,胸口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膚,還有白色蕾絲花邊的內衣,將她的身體包裹住。
李言詔認出,這一件是他替她準備的。
因為祝及月留宿的次數變多,次臥也有幾件她留在這裡的貼身衣物,李言詔方才拿時並未注意,此刻瞥見,才發現這款式格外的吸睛。
李言詔解決了祝及月的需求,但自己的,只有在浴室自己解決。對著祝及月,他說不出叫她幫忙的話,他總覺得,叫祝及月做那些事,自己會有一種罪惡感。
說不清原因,或許是因為他覺得她還小,又或許是想再等一個好的時機?
也有可能,是他珍愛她。
察覺自己的思緒又在走火,李言詔立馬掀起眼皮,轉移視線,正要走去洗漱臺,身旁的人飛快的沖過去,將洗漱臺旁的架子上堆放的自己換下的衣服抱在手中,她沒拿住,一條皺巴巴的黑色短裙掉落在地上。
祝及月立馬彎腰去撿,但李言詔先她一步,拇指和食指撚起裙子一角,掃了一眼後看向祝及月,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變成這樣了。”
他是見過這條裙子原本的樣子的,所以此刻再看見這條裙子也知道是什麼原因。
好好的一條新裙子,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在他的手下變成了這副“慘烈”的模樣,好在始作俑者有懺悔反思的意思,他想起祝及月說自己喜歡這條裙子的話,看向她道,“抱歉,我會賠你一條新的。”
祝及月自然也想到在水吧臺時李言詔問他喜不喜歡這條裙子的場景,臉色瞬間變紅,飛快的從李言詔手裡扯回那條裙子,吧嗒著拖鞋抱著衣服去洗衣間。
李言詔看著祝及月稱得上落荒而逃的背影,無聲笑了笑,隨後收回實現落在浴室。
剛才浴室門一開啟,他便聞到一股撲鼻的熟悉味道,這是他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李言詔確定,此刻,整個浴室都縈繞著他沐浴露的味道。
帶著水蒸氣的浴室,有一種潮濕又溫熱的雨林氣息,除了他沐浴露的味道,還有祝及月存在過的痕跡。就像是他倆已經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似的,彼此間的氣息味道相互交融,這感覺太奇妙,李言詔察覺自己心跳莫名加速,蹙起眉心,卻追究不到原因,彎腰將旁邊祝及月用過的沐浴露擰起,放回原位。
李言詔思索著什麼,看向鏡子,卻只看見霧濛濛一片,他抬手把鏡面上起的霧擦幹,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好一陣,才又抬手,在牆面上開啟排風系統。
祝及月把髒衣服處理好後立馬回到了浴室,李言詔沒關門,她一進去就看見他手裡拿著剃須刀,下顎全是白泡沫,她勾唇,發出兩聲輕笑,“你好像聖誕老人。”
李言詔也笑,“那你有什麼願望需要聖誕老人幫你實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