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落下,祝及月眸光一閃,“這個品牌我聽老師說過,是世界三大品牌幹邑之一。”
說完,祝及月揚起下顎,朝李言詔笑了笑,一副“我厲害吧”的表情,像極了賣乖的小狗。
“阿月,現在不是在上你的專業課。”李言詔搖頭輕笑,覺得祝及月實在是有些太愛學習了。
“之前都是在學校聽老師講,只能看ppt裡的照片,今天見到了有點激動嘛。”祝及月湊得近了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李言詔開酒,這學期專業課知識接觸得並不多,接觸酒的機會也少,祝及月拿起那瓶軒尼詩,也沒看出什麼門道,將酒瓶轉了一圈,看清了瓶身酒標上的等級標識。
李言詔接過酒,要倒入杯中。
祝及月突然靠近他,肩抵上他的手肘,李言詔望過去,對上她那雙明亮的桃花眼。
她一臉的好奇,像極了課堂上求知若渴的學生,“李老師懂酒嗎?懂的話,可以教我嗎?”
李言詔眉心一跳,倒酒的手頓住,被祝及月的話語亂了手腳。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不久前才在水吧臺當了一次老師,這麼快便又有機會當老師了。
“xo代表最頂級的的白蘭地,最開始就是由軒尼詩這個品牌提出的,後來成為了幹邑法定分級。”這是葡萄酒課程比較基礎的知識,李言詔雖然學的不是這個專業,但從小到大的見聞,讓他對此也有所瞭解。
“按照陳年年份劃分。”李言詔小幅度搖晃手中的白蘭地酒杯,手掌的溫度透過玻璃杯傳遞,使酒香溢位,叫人沉醉,“xo級至少需要在橡木桶中陳釀十年。”
“白蘭地的秘密就是時間。”祝及月想起電影裡的臺詞,覺得很和時宜,便說了出來。
李言詔抿了一口,任果香和胡椒的辛辣充斥著自己的口腔,“對,這話很貼切。”
祝及月也跟著抿了一口,李言詔眯著眼笑著看她,他還記得上次在蔣昱文家提醒小姑娘酒烈的情景,他這次沒有出聲阻止,看著小姑娘一邊蹙眉一邊喝下杯中的酒。
起初祝及月只覺得這酒很香,喝起來卻不如想的那般好,等到酒的層次感在口腔一一展現後,她才明白這酒的精妙之處。
白蘭地烈,李言詔顧及著祝及月的酒量,到底沒讓她多喝,即便如此,祝及月也應當是醉了,拿出手機隨機播放了一個歌單。
她從沙發上下去,光腳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卻渾然不覺得涼,她心情很好,不像上次喝醉時那樣傷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李言詔也不例外。
祝及月手裡還端著白蘭地酒杯,身上穿著的是寬大的浴袍,露出天鵝頸與明顯的鎖骨,長發散在後肩,跟隨音樂旋律跳動。
她的舞姿並不優雅,舞步也不正確,可就是讓人,難以移開視線。
李言詔雙腿交疊,一隻手倚靠在沙發靠椅上,支撐著他的身體,注視著祝及月的一舉一動。
等音樂結束,李言詔起身,走過去抱起祝及月。
雙腳離地,祝及月下意識雙手環住李言詔的脖子,確認自己不會被丟下後整個人湊近他的懷,雙手交叉,仰頭飲下杯中剩的最後一口酒。
“我還想……”祝及月斷斷續續的開口,一句話都難以完整說出。
但李言詔知道她要說什麼,無非是還想再跟著歌跳舞,再飲一杯酒。
“不準。”李言詔不和喝醉的祝及月講道理。
祝及月睜開微閉的眼,嘴角癟了癟,有種被人欺負的委屈。
“怕你醒了頭疼。”李言詔還是解釋道,哪怕知道這時候的祝及月可能不會聽。
“那我想……”
“不可以。”
祝及月的眼淚從眼尾落下,像是清晨小草上搖搖欲墜的露珠。
李言詔將她放在床上,接過她手裡的杯子,瞥見後嘆了口氣,他見識過祝及月喝醉後流淚的模樣,所以更加心軟,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淚珠。
可這淚珠就像是溫泉水一般源源不盡的流,他又擦了一遍,抬手將祝及月的碎發往後抹,在她唇上輕輕一吻,無奈又寵溺道,“睡覺吧,阿月。”
祝及月喝醉了是真,躺在床上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李言詔輕輕關上臥室門,沒有睡覺,而是回到客廳,將祝及月的白蘭地杯放在桌面,又往裡倒酒,琥珀色的液體,在夜晚中蕩漾,是暗色的流光溢彩。
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在黑夜和寂靜之中。
耳邊響起的是那首祝及月隨手放的歌,迴圈播放。
他拿起平板,又翻看起新房的設計圖。
偌大的公寓,祝及月已經進入夢鄉,剩他一個人思緒如潮。
他看向已經關上門的臥室,眸色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