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詔起身走了過來,蹲在祝及月身前,見小姑娘雙頰緋紅,眼神亮晶晶的模樣頓了頓,神色變暗,“真不回宿舍了?”
包廂裡即便再安靜,也是有人說話聊天的,時不時夾雜著開酒時的聲響,總之不會像現在這樣安靜得只聽見李言詔和祝及月兩人的聲音。
眾人是好奇這位潔身自好,身邊從未有過女伴的李先生跟女朋友說話時的樣子。
之前沒見到,眾人都猜李先生雖然看起來溫柔,但實際也是個心冷的,對女友不會無微不至,更不會這樣柔聲細語,簡直不像是他們這些人見過的李先生。
可現在,他們真見到了,一個二個反倒比以前更覺得不可思議。
都悄悄的注意著這邊的動靜。
蔣旻文喝醉了酒已經躺在沙發上不省人事,蘭城亦還清醒著,見蔣皎喝醉了,生怕她再說出什麼話來,立馬三步並作兩步走回去,將人攬在一邊,低聲哄著叫她別出聲。
賀仲聿不在意這邊發生了什麼,反倒關心起自己的私人手機有不有來電訊息。
祝及月沒立馬回答,像是在思考答案一般斂眸沉思。
白皙的面板在包廂昏暗的環境下仍像一塊羊脂玉一般光潔,修長的天鵝頸微微探出,上面什麼飾品都沒有,李言詔無端想起來那一條送她的項鏈。
那是真的襯她。
祝及月不知道李言詔此時在想什麼,她腦中此時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若是她再清醒一些,便知道什麼叫喝酒誤事了。
李先生明明是在詢問自己的意見,可祝及月總覺得自己像是被他牽著鼻子走似的,有什麼東西引著她回答,叫她難以拒絕。
她對上李言詔的眸,對方眼睛實在是太好看了,丹鳳眼狹長,眼尾上挑,天生就是含情的,她陷進去,逃不出來實在是太正常了。
祝及月緩緩搖頭,“不回了。”
李言詔不猜也知道小姑娘此時應當是喝醉了,點頭答應,跟賀仲聿打了聲招呼便起身準備將人帶走。
上車後,李言詔想起剛才在包間祝及月小聲說的話,神色一頓,出聲吩咐道,“去盛安路。”
他今日也喝了不少,酒量再好,頭也有些昏沉,呼吸重了些,只不過說話依舊清晰,沒了清醒時的刻意收斂,屬於上位者的威壓釋放出不少,反倒比平日裡看起來更讓人難以接觸。
祝及月此時又不像是喝醉了的模樣,還知道盛安路不是去宜華府的那條路。
聞言,她覺得有些奇怪,“不是回宜華府嗎?”
李言詔抬手揉了揉眉心,聽見一旁的小姑娘開口後手上的動作停住,朝祝及月那邊看過去。
他沉默幾秒,藉著酒精在大腦發酵,比往日對著祝及月時要少了些體面,一雙丹鳳眼裡夾雜了太多情慾,說話也直白,不再像之前那樣含蓄,只道,“小縈住在宜華府。”
即便宜華府大,帶著祝及月回去也有所不便,在這方面,李言詔有自己的考量。
之前祝及月也不是沒有留宿過宜華府,所以今天玩得晚了些,學校公寓閉寢了回不去,祝及月才會順著李先生的話應下來。
宜華府房間多,她睡一間客房就好。
只不過祝及月忽略了一點,之前她留宿宜華府,是以李樂迎朋友的身份,而如今,她的身份已經發生了轉變,她現在是李先生的女朋友,再留宿宜華府,其中的意味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成年人,又是情侶,留宿二字實在是值得人反複思索。
祝及月醉意瞬間醒了一半,靠在李先生身上的身體也立馬支起,她反應過來,明白李先生話裡的言外之意。
他的意思是……
祝及月想明白後,頓時身體一僵。
對天發誓,祝及月答應留宿時絕沒想這麼多,要是真想了這麼多,她絕對不會答應得那樣爽快,可現在,她已經坐在了和李先生一同回家的車,反悔的話卡在嗓子眼,怎麼也說不出口。
李言詔不知道身邊的祝及月此時心理活動如此複雜,他想起祝及月對京華沒那麼瞭解,有可能不知道盛安路,他便開口告訴她,“盛安路是京華最繁華的地段,離公司很近,我在那有套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