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鍾簡鍾訥言。
凌樹蕙心中默默想著,這人是謝覓松的重要合作伙伴,雖然名簡字訥言,但人卻完全不木訥,反而機敏聰慧,過於常人。
一瞬間,所有資訊都在凌樹蕙腦子裡過了一遍。
她知道這人前來,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謝覓松談論,那自己杵在這裡定然不合適。
還沒等凌樹蕙主動請辭,鍾簡便說道:“迎寒兄,我們今日杯酒相交,讓這小姑娘待在這裡,不大合適吧。”
一邊說,一邊打量著凌樹蕙,似乎想看看她身上到底是那一點比較奇特,竟讓一向謹慎的謝覓松大喇喇帶她來此。
謝覓松也望著凌樹蕙,半晌才笑道:“這是我的心腹,訥言兄不必擔憂。”
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凌樹蕙白眼能翻到天上去。
神特麼的心腹啊,兩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的心腹嗎?
雖然她沒做出什麼表情,但謝覓松就像是預測到了她的心理一樣,嘴角掠過一絲笑意,可見到鍾簡直勾勾打量的眼神,那絲笑意又頃刻間消失殆盡。
“訥言兄,”謝覓松冷冰冰打斷他的注視,“還是先說說你闖出來的這個亂子吧。”
鍾簡察覺到他的冷淡,猛然回神正襟危坐,心中卻在驚濤駭浪。
明明之前傳信的時候,還說這不算什麼問題,很好解決的,怎麼現在突然翻臉了?
難道是因為他多看了這個侍女幾眼嗎?
鍾簡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個推論,但除此之外,卻想不到其他解釋。
謝覓松是個相當好的合作伙伴,除非是從根上犯了錯誤,否則他都會盡力幫忙挽救,幾乎從不說重話,和他在外表現的暴戾紈絝形象完全不同。
即便是這回自己輕率冒進,導致商會集體施壓,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只說等自己回京之後檢視詳細情況,再想辦法加以解決,根本沒有生氣的意思。
那現在突然釋放冷氣,除了他剛才的失態,還能有什麼原因?
想到這裡,鍾簡不由暗罵自己失態,謝覓松雖然和他合作,但兩人之間的地位並不平等,他怎麼一時得意忘形,管上人家婢女的事了。
“是我一時忘形,還請迎寒兄見諒。”鍾簡意識到錯誤所在,立刻賠笑致歉。
謝覓松微微抿一口酒,也笑道:“無妨,還是談正事吧。錦繡園發展到這個地步,幾乎可以說是壟斷了京城絲綢的銷路,不管鍾兄如何應付,商會都要繼續施壓的,其實也不能怪鍾兄。”
謝覓松此次到揚州,明面上是遊玩散心,實際上確實要檢視江南一帶商鋪當行運營得如何。
他雙腿已斷,在外人眼裡形如廢人,毫無競爭力,就連王府世子的頭銜,也不過因為弟妹幼小才能暫時居之,過上幾年,弟妹略大一些,他還不定如何呢。
因著這種想法,幾乎無人注意謝覓松的舉動,他自己也自暴自棄,成了京城有名的紈絝子弟。
可事實上當真如此嗎?
若當真如此,玉瓶兒也不會被派到謝覓松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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