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說完,紅蓮不渡突然站不穩了。
這一番話,直接讓白夜寒失了耐心,
“你也想與本皇作對?”白夜寒鋒利的目光落在他逐漸發白的臉上。紅蓮不渡身子一僵,緩緩低下頭,只見胸前漸漸浸出一大片鮮紅,宛若被利物貫穿。
紅蓮不渡因失血過多,臉白如紙,聲音微顫道:“快走……”
重慕顏也不浪費時間,霍然轉身,身形鬼魅,猛地奪門而出。
白夜寒眸中已經漆黑一片,臉色格外陰森,道:“想走?哪有那麼容易。”
他一揮手,殿門緊閉,同時,紅蓮不渡再吐出一口鮮血來,雙眼緊闔,栽倒在地。
而重慕顏快他一步,衣袖輕拂,身形已然疾掠至殿門外。然而這時,重慕顏感覺自己腳下臺階鬆軟猶如沼澤泥潭,腳下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將她狠狠拖下去。
眼前的場景都在扭曲,反轉,一陣頭重腳輕的錯覺過後。
重慕顏怔住了。
因為她又回到方才那座大殿中,白玉磚光可鑑人,映出她漸白的臉龐,頭頂氣勢磅礴的白龍眈眈地注視她。
身後的大門也悄無聲息的關上了。
任憑她怎麼推,殿門也紋絲不動。這時,她感到指腹觸到了一些深淺不一的紋路。
直到重慕顏仰頭,看到這門上,密密麻麻的人璽印記……
這座殿幾乎一磚一瓦都凝結著人璽之力,整座宮殿宛若一個巨大的封印,身處其中的所有人,法力都被死死地壓抑住了。
重慕顏與紅蓮不渡交過手,他絕非是這般能被輕而易舉擊敗之人。只能說明,在這座殿中,沒有人是白夜寒的對手。
紅蓮不渡一動不動地躺在大殿中央,而白夜寒卻沒了蹤影。
重慕顏蹲下身子,道:“大師,你怎麼樣?”
紅蓮不渡尚有一絲氣息,虛弱一笑,道:“要是死了,就算因果報應。這條命有恩於檀主,如今還清了。”
重慕顏仔細察看他的傷口,外傷已經皮開肉綻,內傷估計更嚴重,是生是死全看他造化。
紅蓮不渡闔著眼眸,低聲道:“檀主千萬要記得,不要落在他手裡,你必須馬上走……”
須臾,一陣空蕩蕩的腳步聲從背後傳來回響。
“恐怕她走不了。”
重慕顏挑唇一笑,站起來,轉身,看向白夜寒:“你到底想做什麼?”
“哦?你很感興趣麼?”
重慕顏不答反問,道:“幹什麼遮遮掩掩,你到底有什麼不可說的秘密。”
紅蓮不渡為了勸白夜寒收手,甚至不惜當面對抗,以卵擊石。
白夜寒淡聲道:“他說的應該是我除掉四魈的事情吧。”
重慕顏挑眉道:“東南西北四魈背後的扶持者是你?”
白夜寒轉了轉手腕,道:“不錯。”
“人間本有四大世家鎮守,可是他們卻接連滅門,是你做的?”
白夜寒道:“嗯。”
“那他們最後怎麼淪落成你的棄子了?”
白夜寒笑了:“因為沒用了。”
重慕顏道:“那之前呢?”
白夜寒道:“你想知道的話,那就告訴你。他們四個是我放在人間的四個陣眼,那道法陣是用來壓制你的法力的。不然,你以為你這三百年是怎麼平安無事地度過的?”
重慕顏的手指微蜷,抬眸道:“我問你,是不是你讓莫桀去北境挑起戰爭的?”
白夜寒面上露出一種看不透的笑意:“天下真是太平得過頭了。當所有人安定的時候,他們會忘記誰是主宰。只有戰爭,才能喚起他們的信仰。”
重慕顏道:“可笑!”
白夜寒揚聲大笑,道:“人的一生就是殘酷又無趣,我總要做一些事情讓人群雀躍歡呼。挑起戰爭如此,當眾處死叛徒如此,將你扼殺在搖籃裡亦是如此。現在四魈被你親手除去了,你猜下次你見白亦乾的時候,會不會控制不了自己把他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