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間屋子?
他喊得太大聲,重慕顏全聽在耳裡。
她停下腳步,掃視一週,後院內幾個建築都長得一樣,只有建在絕壁最邊上的那間屋子有點不同。
外觀太過簡陋,一看就是近日新搭建的屋宅。
重慕顏走了進去,隨手畫個陣,禁止外人進入。待門合攏,她迫不及待往裡走。
可是沒走兩步,她便停了下來,這屋子甚是古怪……
外面明明粗糙的不行,一看就是趕建的,可是屋內卻用石塊整整齊齊的砌著,四壁無窗,密不透風,現在天氣並不冷,可是這間屋子卻涼颼颼的。
重慕顏輕擰著眉,目光掠過這間屋子每個角落。
她揉了揉手腕,一拳砸在最裡面那堵牆,只聽“喀嚓”一聲脆響,一道細縫裂開,蔓延,接著整片牆都逐漸瓦解破碎。
和她猜的一樣,這牆是個障眼法。
這屋子比她想象的要深,越往裡走,越黑越寒,已經黑得不見五指。重慕顏掌心燃起冥火,可是綠光在這種環境下顯得更陰鬱不詳。
周圍冷氣逼人,溼冷的氣味漸漸變濃,屋頂遍佈鋒利的冰錐。
忽然,衣角被勾住,重慕顏伸手去拉,卻碰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
重慕顏猛地將冥火擲了過去,“噌”的一下,冥火順著她的衣角一路蔓延,在她眼前燒成了一個人形。
“燙,燙,燙燙燙燙燙,燙死我了——”火人在呼救,重慕顏撤了火,卻在她足下不遠處重新燃起,四周被映的明亮至極。
原來她已經走到了這屋子的盡頭,可是這間屋子沒有第四面牆,再走幾步直接是絕壁下的深淵。
那人拽她衣角是為了提醒她。
重慕顏轉過頭,動作一滯,拉住她的那東西在眼前清晰起來,一個堅固的木桶裡面,赫然泡著一個人形的東西。
重慕顏半眯了眯眼,端詳了一會兒。
這東西泡在木桶裡劇烈的顫抖,臉上有水在緩緩在流動,不對,應該說在融化。
下半張臉還能看得出輪廓,但上面的眼睛和額頭已經亂糟糟一團。
脖子以下的面板幾近冰化,暗紅色的血脈與森白的骨骼隱約可見。
乍一看,心理上很受衝擊。
那東西顫巍巍的伸出手,上面結滿冰霜,明明被凍僵了,卻還努力的扭動身子,用力扒在木桶上。也許是手指太過脆弱,微一用力,三根手指直接與手掌脫離,掉落在地。
可他卻不知疼痛一樣,毫無察覺,只是用一張五官不辨的臉定定地看向重慕顏。
重慕顏淡定看完全過程,轉開了視線,卻聽身側傳來一聲:“你是怎麼進來的?”
重慕顏順著聲音望過去,又看到了一個同樣的木桶,不過裡面比剛才那個好多了。
能看出是一個年輕的男子,只不過臉上也籠罩著一層寒霜,不過順眼多了,他沒有可怕的融化……
重慕顏朝他走過去,反問道:“你是誰?”
她一發問,這男子便答:“我自然是東海醫觀的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