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大媽手裡提著一把菜刀,快步走到雞舍旁邊伸手就要捉雞。
“大媽,你幹嘛!你家就剩這一隻下蛋雞了!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殺了!”小王見狀,大步流星地趕到雞舍旁邊,攔住了大媽。
“大家遠道而來打鬼子,我也沒有什麼好招待大家的!把這隻雞殺了做個菜!”大媽歉意地說道。
“弟妹吧,我這樣稱呼你吧!千萬不要這樣,你們平時吃什麼,你就做什麼,都是自己人!千萬不要客氣啊!”王掌門和洪百堅道長也走了過來勸說道。
“是啊!大媽,都是自己人千萬不要客氣!”伍青雲也走到近前眼含熱淚、動情地說道。
“好好好!我聽你們的!這些小鬼子鬧的,唉!”大媽無奈地長嘆一聲說道。
半個小時後,大媽端著一個竹片編織的大盤子走到了上房屋,盤子裡面是十餘個玉米棒子麵、紅薯面窩窩頭和十餘個個頭不大的蒸紅薯。接著,大媽又端來了一大盆金黃色的玉米糝粥和一大碗鹹菜。
大媽一個勁地表示歉意:“實在是對不住大家!你們遠道而來打鬼子,我卻沒有什麼招待大家?”
“大媽,千萬不要這樣!咱們都是自己人!等把小鬼子都趕跑了,一切就都好了!到時候,大媽可要給我們做頓好吃的!”伍青雲眼圈通紅,他竟有些哽咽,卻強自開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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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媽!你也來吃吧!這麼多,我們也吃不完啊!孩子們呢?叫他們出來一起吃吧?”周皈蘭站了起來,她上前攙著大媽的胳膊說道。
平時快言快語的周皈蘭,此時此刻也是眼圈通紅,她的喉嚨竟然有些哽咽。她想:這些食物或許就是大媽家裡僅有的糧食了,他們吃了這些食物,恐怕大媽一家就有可能捱餓一陣子了。
“唉!唉唉!你們快吃吧!我廚房裡還有!”大媽滿臉歉意地應道,說著她就快步就走進了廚房。
“大媽可能是拿出來了所有的糧食,前不久小鬼子掃蕩,不僅搶光村裡的糧食,還屠殺了村裡一百四十一人。其中就有大媽的公婆和兒子,她由於回孃家而倖免於難。大媽的丈夫是咱縱隊偵查連連長。因此,大媽二話不說要求招待和轉移南來北往的部隊首長和進步青年”王聯絡員動情地說。
周皈蘭喝了一口粥,她心裡一動。就下了臺階,走進了廚房,眼前的情景讓周皈蘭的心裡頓時之間五味雜陳。
只見,大媽正在用勺子將鍋上粘著的一點點飯粒,小心翼翼地鏟了下來。然後,用筷子慢慢地撥入碗中。鍋臺上,有一個黑瓷碗,碗裡有一小口玉米粥和一小塊蒸紅薯。
“大媽……”話一出口,周皈蘭竟一時語塞。她再也忍不住,竟然滿含熱淚,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孩子,讓你見笑了!快去吃飯吧,我已經吃飽了”大媽吃了一驚,不過她很快就平靜了下來,裝作若無其事地笑了笑說道。
“大媽,別騙我了!走,咱們吃飯去!”周皈蘭拭了一下眼睛,拉起大媽就來到了上房的飯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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