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賞著泰德的表情，陳永仁繼續說道：“只不過，誰都沒有想到，就在這個年輕人體會到人類之間美好感情的一週後。有一個傢伙，在深夜之中闖進了這個善人的家中。
這個傢伙，把善人和他的妻子都殺死在床上，不僅如此，他還殺掉了這個善人另外的5個孩子。最後，經過警方的詳細調查，他們推測到這個突然出現的殺人兇手的身份。”
看著泰德，陳永仁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那個兇手就是被善人收養的年輕人，也就是你，泰德。呃，不對，我覺得這個時候稱呼尼古萊更加的合適。可惜的是，警方證據不足，拿你沒辦法。
不得不說，我看了這份資料後，真的是很佩服你。我當時就在想，你為什麼這麼做。”
看著泰德徹底冷下來的表情，陳永仁聳了聳肩：“雖然我也殺了很多人，但是我的手上，從來沒有沾染那些對我好的人的鮮血。不過很快，我就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麼？”泰德嘶啞著嗓子說道。
“想明白這個少年為什麼要這麼做了，”盯著泰德血紅的眼睛，陳永仁淡淡笑道：“你很聰明，你很早就知道，你的養父母總有一天會徹底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你這樣的人是無法被教化的畜牲，是不值得愛護的。
為了避免出現這個情況，你乾脆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把一直關心你的人都殺了。”
“啪、啪、啪……”說到這裡，陳永仁雙手合在一起，拍起了巴掌。
欣賞著泰德鐵青的神色，臉含笑意的陳永仁豎起了兩個大拇指：“不得不說，泰德先生，你的決定真是一個聰明的決定。這種做法，才最符合你接下來可能的處境。唉，只是可惜那位善人一家人。”
“呼、呼、呼……”感受著陳永仁赤果果的嘲諷，想到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泰德胸膛不住起伏，看向陳永仁的眼神中也充滿了殺意。
不理會泰德表現出來的兇戾，陳永仁收起大指拇，輕輕敲了敲桌子：“不得不說，這真的是一件非常遺憾的事情。那位善良的作家很顯然忘了一件事情，人性是複雜的。
人類從誕生在世間的那一刻起，伴隨著他們的成長，他們就有惡念，有私念，有貪婪，有逐利，……當然，也有善念。
不同的人，佔據他腦海和性格的念頭是不一樣的。
同一個人，不同的情況下，佔據腦海和性格的念頭也是不一樣的。
所以，這個世界才會有好人，有壞人，有惡人，有自私的人，有冷漠的人。
同一個人，也才會在不同的時候和場合，有各種不同的表現。”
簡單闡述完自己對人性的看法，陳永仁的聲音越發淡漠：“所以，做善事可以，但一定要對那些心中仍然存在著善念的人做善事。
因為，他們還值得拯救。
對於那些心中一絲善念都沒有，徹底淪為垃圾的魔鬼。正確的做法不是透過教化讓他們從善，而是把他們從這個世界上清理掉。
這就是所謂的殺掉一個壞人，相當於救下一百個甚至更多的好人。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泰德。”
聽著陳永仁平淡的聲音，泰德難上難看的神情也緩緩收起。
泰德輕輕搖了搖頭，一直放在桌子上的右手慢慢抬起，手中槍口始終穩穩的對準陳永仁的額頭：“陳先生，說了那麼多，不就是想要殺我嘛，幹嘛找這麼多借口，搞的你好像在替天行道一樣。
只不過，你覺得，你殺的了我嗎？你猜，我是現在就開槍打死你，還是隔一秒鐘開槍打死你，又或者是隔兩秒鐘打死你。”
說到最後，泰德的臉上閃過一絲興奮到狂熱的表情。
不怪泰德會有這樣的反應，換一個場合的話，他都不會有這樣的表情。他只會和以往一樣，找到敵人，然後開槍擊斃他。
只不過，隱藏多年見不得光的私密就這樣被陳永仁當面揭穿，這讓泰德想要用最殘忍的手段幹掉陳永仁。
然而，令泰德失望或者說有些驚詫的是，面對著他手中槍口，陳永仁表現的一直非常淡漠。
“替天行道，不不不，”陳永仁連連搖頭：“在我看來，這個世界如果存在著道的話，那就是我。因為，我就是道。至於所謂的上天，從來就沒有放在我的心上，它也沒有資格讓我替它做事。”
說到這裡，陳永仁起身，輕輕拍了拍身上的點點灰塵：“至於我能不能殺的了你，你又會在什麼時候開槍？對我來說，這簡直是這個世界最愚蠢的話。”
“你說什麼，你這個混蛋。”泰德本來就已經對陳永仁是一肚子火，只不過因為他自認為自己控制住了局面，所以才一直壓著怒火。
現在一而再再而三被陳永仁用這種輕描淡寫的態度挑釁，泰德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怒火，手指便按下扳機。
當然，泰德不會立刻射穿陳永仁的腦袋，他會好好折磨陳永仁這個在他面前裝逼的年輕人。
下一刻，槍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