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藤蔓離開地面之後,身形還猶如大蟒巨蛇,不斷亂顫,但很快,彷彿就像是無根之萍,漸漸不在動彈,須臾間,竟是化作了飛灰,隨風消散。
在眾多人馬的合力之下,那從地面上冒出的藤蔓很快就被清理乾淨。
前後數千人馬,再次在山口聚集。
“不錯!”
盤坐在山壁上,由一根藤蔓捲曲而成的邋遢道人,對於遍地的藤蔓被人砍斷破除,絲毫不以為意,反而望向眾人山谷內外,目光還饒有趣味。
“左瘸師!”
張萬夫手持巨斧,一連劈砍了十多天藤蔓,見山口的藤蔓大多已清理乾淨,大步走到前面,望著那邋遢道人喊道,
“某家昔年在北地時,也常聽聞浮羅教左瘸師之名,今日終於得見,莫非就只會是這點小術的一個邋遢道人麼?”
“呵呵呵……”
藤蔓之上,頭戴迫近的邋遢道人輕聲笑了笑,對於下面的人奮力在劈砍他以術法所召的藤蔓,渾不在意,只是瞥了一眼張萬夫,淡淡說道,“貧道也曾聽說過張萬夫之名,路見不平,行俠仗義,可真見了何嘗又不是一個粗魯無知的凡人。”
說著,左瘸師根本不看張萬夫,反而微微瘸著一條腿,慢慢走到陳素不遠處,笑容淡淡道:“倒是你這女娃兒,在北地闖下一片天地,堪稱人中之鳳,更讓貧道佩服。可惜了……”
“聖師,聖師,快殺了和女娃兒!”
幾人說話間,方才逃得一命的嚴昌令連滾帶爬地跑了出來,指著陳素道,“聖師,這女娃,這女娃……”
“唉……”
不等嚴昌令說完,左瘸師油然嘆息了一聲,看著嚴昌令淡淡道:“你本是我徒兒帶入教中,還曾得了術法指點,晉升你為我教護法,可你卻心不誠。”
“嗯?”嚴昌令臉色驟變,驀然驚恐無比道,“聖師,我方才是迫於形勢……”
“去吧!”
左瘸師輕輕一擺手,驀地他手腕上一截纏繞的紅線,忽然飛出,迎風化作了一條猙獰的大蟒,足有十丈,竟是一口將嚴昌令給吞入腹中。
那大蟒吞噬完了嚴昌令後,並未再縮小身形,反而一雙豎瞳冷冽地掃過周遭。
“好蛇兒,便都吞了吧,做你口糧。”
左瘸師隨意地擺了擺手,彷彿面前的眾人宛如無物。
那猙獰大蟒登時如同得到口令一般,龐大的身軀立時暴起,身形彷彿又憑空大了數倍,大嘴張開,朝著周遭眾人吞噬而來。
嗡嗡——
就在這時,忽然天空之上一道寒光閃過。
一把飛劍從遠處疾射而來,不偏不斜正中那大蟒頭頂。
這條猙獰大蟒倒在地上掙扎了兩下,然後彷彿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委頓了下去,再次化作一條細繩。
“飛劍之術?”
左瘸師目光淡淡掃向那飛劍襲來的方向,就見尹一元和孫敬齋兩人飛縱而來,身形落在了前方。
“妖人,且吃某家一斧!”
就在這片刻光景,張萬夫見左瘸師似被那駕馭飛劍的兩人吸引了注意力,猛然高舉手中的巨斧,一躍暴起。
張萬夫少年時得遇異人,一斧在手,宛如千軍。這猛然暴起劈砍出的一斧,力量雄渾絕倫,便是成了精的妖魔皮肉如鐵,也難以抗住一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