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亦是毫不在意,反而不時衝著人群之中,一些年少俊朗些的,拋起了眉眼。
“餘將主!”
向季見那一身白肉的漢子走上高臺,上前行了一禮,接著面有憂色道,“將主,東越城中起火,似有亂象,卑職正在召集人馬,準備前去平亂。”
“呸!”那姓餘的將主吐了口吐沫,伸手在向季的兜鍪上敲了敲,惡行惡相道,“向季,本將主問你,你是奉了誰的命?膽敢吹響號角,召集這滿營數千人。”
向季低頭拱手,解釋道:“將主不知,方才屬下的人來報,東越城外江畔有龍吸水,城中又有濃煙火起,逃離者甚眾,內外已是亂了,是以,屬下這才回營召集……”
“放你孃的屁!”不等向季說完,那姓餘的將主抖動著一身肥膘,再度喝罵道,“這清平白日的,哪來的什麼禍亂,向季,向老四,你莫要多生事端,且把人散了。”
一邊說著,余姓的將主腆著個大肚腩,又朝旁邊的那站著的一隊人馬,劈頭蓋臉地罵道:“還愣在這裡作甚,滾一邊去!”
只是,任這將主怒罵連連,那一隊士卒絲毫不動。
那余姓將主越發憤怒,轉頭瞪著向季喝道:“向老四,你的人連本將主的話都不聽了,莫非是想造反?”
“將主!”
向季咬了咬牙,上前單膝跪地,懇切道,“城中真是有禍亂!還請將主率領屬下人等,去那東越城中平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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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姓餘的將主看向季說得真切,肥大的面容上稍稍露出了一絲緊張之色。
向季重重點點頭,“將主若不信,自可到那東越城中去看看。”
“不成不成!”姓餘的將主又連連搖頭,“便是有禍亂,若無城中的官人命令,我等如何能夠輕動。你再看看這些個軍卒,又有哪個還能廝殺的。”
“將主!”向季眼眶微紅,再度嘶聲喊道。
那余姓將主只是搖頭,忽而看著高臺下方又有了嘈雜之聲的眾多雜役兵,登時吹鬍子瞪眼,氣惱起來,“滾滾滾,莫要再這礙眼了,該幹活的去幹活,再敢站在老子面前,老子讓你們求死不能。”
兩三千人計程車卒聞言,登時轟然散開。
有沒皮沒臉的還嘿嘿笑了起來:“將主,這可怪不得我等,營中號角響起,我們要是不來,你還不砍了我們腦袋!”
別看這姓餘的將主沒什麼武將派頭,可人家是世襲的將門之後,在這常備軍營裡便是真正的土皇帝,不論是雜役軍卒還是配軍,盡數受其轄制。
若是一個心氣不順,打罵一頓還是好的,便是打殺了,屍首往山間水中一扔,報個逃卒也就了事。
眼看那姓餘的將主呼喝了一番,再度腆著肚子離開了高臺,向季單膝跪在那裡,眼中只有悲憤難言。
這是朝廷的將門之後啊!
一旁方才吹動號角、虎背熊腰的軍漢見那餘將主和士卒都散了去,一張粗糙的面容上也是露出無奈之色,走到向季身旁,伸手將他輕輕攙扶而起,嗤笑道:“向校尉,你也莫要跪著了,俺們這將主的脾性如何,你又不是不知。”
“唉!”向季長嘆了一聲,目光又遙遙望向東越城方向,半晌,向季忽然眼中再次湧起一絲精光,看著身旁的軍漢道,“武圖,你可敢與我一起去東越城中?”
那名叫武圖的軍漢大笑起來,“向校尉你有這份膽識,俺一個北地流落來的賊配軍,又有何不敢的。”
說著,武圖又望向那一眾尚未離去計程車卒,“校尉,我等兄弟都是你帶出來的。”
嘩啦一聲,將近三十人計程車卒霍然捶胸,雖不發一言,望著向季的目光卻再明顯不過。
向季看著那一雙雙望著他的眼睛,這些人都是他以往精挑細選出來的,在這一刻依舊為他馬首是瞻,默然片刻,倏然大笑:“好,眾位兄弟,且隨我去城中平亂!”
“校尉!向校尉——”
正在這時,忽然校場下有人衝著向季這邊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