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光公主心中氣急,厲聲道:“嚴清,這麼容易就想擺脫罪責嗎,張大秋是暗衛的人,你親自提拔起來的指揮使,若沒有你的允許,他怎麼敢下此毒手!”
嚴清道:“慚愧,我也是看走了眼,竟沒看出他竟然這般豺狼成性,這件事我也有莫大責任,若大家都認同殿下的意思,我這就告老還鄉,以謝天下。”
堂上眾官連忙道:“嚴大人說的哪裡話,誰都沒有三隻眼,連未來的事都能看清,就算是雲門山的老神仙在此,也不能預知張大秋竟會做出這種事,嚴大人也不可過於自責。”
“大周的天下可不能沒有嚴大人啊!”
雲光公主看著朝堂上眾人如此恬不知恥的言論,心中連連冷笑,可一時間又沒有辦法。
她現在心中也有些拿不準,她這次入京,一切都顯得很詭異,先是皇兄執意不見她,然後白一然也莫名地沒了訊息,直到現在也沒出現在朝堂上。
朝堂上,眾人一疊連聲苦勸,終於勸的嚴清收回告老還鄉的話。
卻忽然聽得四面傳來一大片腳步聲,彷彿有幾千人的官兵正向這邊趕過來似的。
眾人全都詫異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嚴大人提前調了軍隊進來?
不應該啊,朝堂上的眾人都是嚴黨,唯一的對手就只有雲光公主,可若是對付公主,調軍隊進來又有什麼用呢?
正百思不得其解,腳步越來越近了,很快密密麻麻的人影湧上了議政殿外面的廣場,看樣子幾乎有幾千人之多。
這些人都是書生打扮,因為整晚奔波,又屢經驚嚇,臉上不免有疲憊之態,可神氣卻很高昂。
在人群的最前面,站著十來位頭髮已經斑白的老人,個個身穿朝服,看品級並不高。
眾人都不知這是怎麼回事,一時間都怔在原地。
只雲光公主瞧著前面的幾個老先生有些眼熟,很快就想起來,這些都是心向皇室的老臣。
她和嚴清交鋒也不止一次了,在最初的時候,她身邊的老臣並不少,在朝堂上足以和嚴清形成對峙之勢,眼前這些就是其中的幾位。
只是後來她漸漸失勢,身邊的人或被陷害,或者被趕出了神京,這些老臣也開始才去韜光養晦的策略,不再參與直接的鬥爭。
眼見到這麼些書生出現在廣場上,有看到這些老臣,雲光公主立即明白髮生了什麼。
她一掃愁緒,容光煥發起來,說道:“嚴大人,你到底是不是眾望所歸,咱們朝堂上這幾個人說了可不算,那要全天下士子共同認可才行,大周與士人共治天下,眼前這些士子是大周立國之根基,嚴大人不妨問問他們,你這些年主政,到底合格還是不合格。”
嚴清的臉色第一次難看起來。
場上這些書生們實在出乎他意料之外,這麼多書生到底是怎麼進的皇宮。
絕不可能是他們硬闖進來,神京中這些書院他最清楚,經過他幾番清理,京中書院早沒有了修行之道,這些不通修行的書生不肯定闖禍層層禁軍的把守。
退一步講,就算他們硬闖進來,也早該有人來向他彙報才是。
張大秋呢,掌管禁軍的是張大秋,他現在又在哪裡?
雲光公主一番質問,讓朝堂上眾官都有些難堪,這話說的,好像他們成了天下士子的反面。
兵部尚書大聲道:“殿下此言差矣,這些人哪裡就算是天下士子,他們不過是神京眾書院的學生,如何就能代表全天下士子立言,我看他們都是些擅闖皇城的匪類,應該把他們立即拿下,交有司審問,看看背後到底是誰在搗鬼!”
雲光公主諷刺道:“能代表天下士子立言的人就在金華驛,已經被你們殺了滅口,這時候你還好意思提起他們!”
“殿下這話可不能亂說,金華驛之事都是張大秋自作主張,嚴大人必會將他處死,以慰金華驛諸子在天之靈。”
“呵!”
一聲冷笑遠遠傳來:“這位大人還是多顧好自己吧,咱們的在天之靈就不勞你掛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