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髮是個身材魁梧,不苟言笑的中年人。
他出身卑微,早年被永平老侯爺看重,給予修煉功法,最後又透過自己的人脈活動,讓他在軍中立穩腳跟,以至於有今日的地位。
他算是地地道道永平侯陣營的人。
隨著國祚漸久,勳貴們漸漸失勢,林長髮也算是永平侯一脈的一個支柱,因此,雖然林長髮的地位來自永平侯,可劉毅對他也不敢託大。
見林長髮走進來,劉毅連忙迎上去,說道:“林大兄許久沒來侯府走動了,今日可好?”
林長髮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最近天下不太平,營中事務繁冗,抽不開身,侯爺叫我來可有要事?”
劉毅於是將程洛勇的計策告訴林長髮。
林長髮眉頭一皺,說道:“侯爺何必趟這個渾水,暗衛本身就是個大糞坑子,別人唯恐躲之不及,侯爺卻要往上湊,可別惹一身騷。”
劉毅道:“那張大秋如此蔑視我,若不給他一個教訓,豈不讓人笑話?”
“侯爺恕我多嘴。”
林長髮道:“咱們侯府已經不比之前了,不僅永平侯府如此,整個勳貴圈子都是這樣,現在不是講究排面的時候,明哲保身才是正經,暗衛終究是嚴大人的勢力,他們內鬥是一回事,外人參與進去又是一回事,侯爺還是三思而後行。”
劉毅見他百般推阻,心中有些不快意,可他知道目前雙方的關係,不是對方依賴他,反倒是侯府多有賴於對方。
他不是他父親,老侯爺才真是對方的恩主。
於是他勉力按耐住煩躁,說道:“林大兄就這麼小看我?”
“我是那等只會與人鬥氣的人嗎,實在是不得不如此,如今威國公一家都在張大秋手上,若不把他掀翻,萬難救出威國公一家。”
林長髮搖頭道:“威國公賈家這一代都是些什麼人?侯爺還是少和他們來往的好。”
劉毅這下子忍不住了,說道:“林大兄這話卻說錯了,賈家再不堪,我是永平侯府的姻親,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賈家先祖的面上也不能不管。”
“再說了,威國公賈穆是我妹夫,當初這門親事是先父親自定下來的,大兄你見死不救,先父地下有靈可能瞑目?”
林長髮見他搬出老侯爺,知道自己不答應是不行了,只好點頭應下來。
劉毅見狀大喜,說道:“連執行計劃的人,我都替你想好了。”
林長髮一怔,問道:“什麼人?”
“你營中可有位名叫王寶的校尉?”
劉毅問道。
林長髮點頭道:“是有這麼個人,侯爺是怎麼看中他了?”
劉毅道:“當初張大秋查抄威國公府,城防軍忙著在西城救火,於是借調了九營的官兵,帶隊的就是王寶。”
“張大秋為了羞辱我和忠義侯,當眾讓人給王寶掌嘴,多大的羞辱,他恐怕也在心中想著報仇吧,就讓他去!”
還有這麼一段公案。
林長髮點點頭,說道:“我這就回去安排。”
說完林長髮離開永平侯府,回了城外營地。
他讓親兵去把王寶叫道中軍帳中。
沒過多久,王寶進了營帳。
“大人喚卑職何事?”
王寶問道。
林長髮道:“王寶,暗衛的張大秋千戶你可認識?”
王寶心中一顫,立即升起一個念頭,只道對方已經發現自己向張大秋投誠的事了。
可很快他定下神來,這事只有他和張大秋知道,他從沒和別人說過這事,張大秋也不可能說出去,外人怎麼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