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妍感覺眼前的張大秋有些不同了。
到底哪裡不同,她用了好久才意識到,那就是他少了那種彷彿要把眼睛長在她身上,每次呼吸都想要把她化成香氣吸進自己身體中的熱切。
她心中暗自慶幸。
這是恩愛漸衰的表現,現在還只是衰退,等過陣子他對自己的情感徹底冷淡,恐怕就是想請他,也難得請到了。
趁著他現在還有情感,自己對他還有影響,正好實施計劃,把他送走,他因為愛慕自己,而害了她一家老小性命,現在也讓他死在這份愛慕之下,正是天運迴圈,報應不爽。
於是她表現越發殷勤起來,不停地勸舊勸菜。
陳元來者不拒,酒照喝,菜照吃,反正這些酒菜白清妍也同吃,他不擔心裡面有毒。
酒過三巡後,白清妍偷眼去看陳元,見他已經有幾分醉態,說道:“呀,我竟忘了,該死,該死!”
見陳元奇怪地看向自己,白清妍道:“妾身親手給相公煮了一道珍珠翡翠湯,方才淨顧著吃喝,竟然記不得了,妾身這就去看看湯好了沒。”
陳元呵呵笑道:“快去,快去,讓我試試娘子的手藝。”
白清妍連忙轉去隔壁茶房,茶房的火爐上煲著一鍋湯,翠兒就守在火爐旁邊。
見到白清妍走進來,翠兒點點頭,示意她已經把藥下好。
白清妍親手將湯盛好,隨即款款走進內室。
“相公,嚐嚐妾身的手藝。”
白清妍把湯舀進小碗,端到陳元面前,說道。
果然下了藥。
陳元五感強大,早就聞到淡淡的藥味,裡面的藥也並不稀奇,不過是常見的草藥,縱然有些毒性,也頂多用來對付普通人,或者低階的修士,用來對付法相境高人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就這?
陳元有點不敢相信。
他把碗端起來,裝模作樣嗅一嗅,說道:“娘子,怎麼有些藥味?”
白清妍心臟猛地一跳,幾乎喘不過氣來,強笑道:“相公這麼辛苦,妾身去藥房抓了些滋補的藥材,也一起煮進去,叫相公見笑了。”
陳元笑道:“娘子何時懂醫術了,竟然還會滋補?”
“都是些尋常的人參,當歸之類藥材,算不得什麼。”
白清妍不敢讓他再問下去了,連忙道:“相公快嚐嚐,味道怎麼樣,若是還喝的慣,以後妾身每天煮給相公喝。”
那可沒福消受…
陳元心中吐槽,隨手將碗端起來,用勺子舀了一勺就要往嘴裡送,卻忽然停下來道:“不對。”
“怎麼不對?”
白清妍臉色一陣發白。
陳元笑道:“我家人丁單薄,這麼大一個府邸,平日裡就靠娘子一人操持,娘子又無修為,豈不比我更辛勞,這第一碗還是娘子喝了吧,好補補身子。”
白清妍哪裡敢喝,忙道:“相公是一家之主,豈有妾身先享用的道理。”
“你我夫妻,這裡又無外人,哪裡要在乎這些規矩,娘子不要推辭了。”
白清妍咬咬牙,說道:“相公見諒,妾身近來身體不大好,有些虛不受補,還是相公自用吧。”
陳元把碗放下,關切道:“娘子身子不好?可喚太醫來看過?”
白清妍見他把碗放下了,急道:“妾身沒有大礙,相公不用擔心,還是先把湯喝了,要不等會涼了就不好了。”
說著端起碗來,就要親手喂他喝湯。
陳元見她一副“大郎,喝藥了”的架勢,連忙把碗接過來,笑道:“不勞娘子,我自己來。”
說著把碗湊到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