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在陰司待了十天,這才生出去意。
他神庭內的法相仍舊無法調動,齊天大聖邈如輕煙,一碰就散,元始天尊重比山嶽,巋然不動。
陳元估計,還要過幾個月,甚至一年光景,兩個法相才能重新運用。
所幸陰陽氣已經重新凝聚,先天五行也恢復如初,地煞凝陰術也被推到第二重的極限,肉體強健無比,斷肢重生不過兒戲,尋常法相境高手,只要沒過二重死關,對他沒什麼威脅。
只要他低調從事,不胡亂參與各種局勢,危險不會很大。
池明明也一直沒離開陰司。
這段時間,二人每有空閒就在一起講經論道。
池明明漸漸契入經文的義理,神女法相受義理培護,以可見的速度強勢起來,她估計只要再過兩個月就可以試著度死關了。
此外陳元又將陰陽二氣妙合而成先天五行,種入她體內五臟,並把蘊養之法,召雷之法仔細傳授。
雖然僅僅過了十天,可她覺得自己收穫之豐,真是從未曾有,恐怕至少要花兩三年苦工,才能慢慢消化。
既然決定要離開,二人辭了閻君,沿山路逶迤而下,到了總會天下鬼門的廣場上。
“師父打算去哪?”
池明明問道。
“回雲州府,”陳元道:“你呢?”
池明明道:“我要去中州省,秋水齋下山行走的小玄女李沐芳是徒兒師妹,前些日子她給徒兒修書,約好中州相會。”
陳元點點頭。
這個李沐芳陳元聽說過,當初池明明與丁鋒一戰後身受重傷,幾乎死去,恰好被陳元遇到,她的唯一願望就是託陳元將懷中短劍帶去秋水齋,交給李沐芳。
兩人自小一起長大,池明明入門早,是師姐,對師妹多有照料,又有代師授藝的緣法,所以李沐芳向來依賴師姐。
沒想到後來池明明法相出了問題,秋水齋不可無玄女,於是就將玄女衣缽傳於李沐芳。
李沐芳自以為有負於池明明,因此一直心存愧疚。
不過,陳元覺得以池明明的灑脫性格,恐怕早就不將這事放在心上,更不用說現在她已經修成神女法相。
看她嘴角含笑的樣子,不僅心中毫無芥蒂,恐怕也正盼著能與這位彷彿親姐妹的小師妹見面呢。
陳元笑道:“去吧,有事要找我的話,可以去雲州府,我最近一年內應該都會在。”
“去了中州省記得做些偽裝,廣陽府這番以後,世人想必已經知道咱們的關係,朝廷和朝天觀應該已經關注到你,行事多注意安全。”
池明明知道他說的是“陳先生”和她的關係,笑道:“師父放心,我這裡無妨,主要在師父,只要師父無事,別人也不敢直接為難弟子。”
陳元點點頭,心想這倒是,他心中思忖片刻,覺得這對自己也是個好訊息,他以前思維實在是侷限住了,總是在想方設法隱藏身份,卻沒想到,其實也可以有意暴露一部分,然後扯張大旗,說不定反而更安全了。
師徒兩個歡歡喜喜分了手。
陳元找到雲州府的通道,走了進去,和迎在外面的曹先生等人寒暄一陣,陳元走出城隍廟,向雲州府城走去。
雲州府城牆依舊巍然屹立,只是城門口把守的人多了不少,看來神京的緊張氣氛已經傳到這座幾千裡外的小城。
陳元全沒有始作俑者的自覺,他欣慰地看著熟悉的城門,暗道一定要踏踏實實在這住一年,再不到處亂跑了。
這才剛離開幾天,就在修羅場中滾了一趟,再回到雲州府,簡直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陳元胡亂發了些感慨,悠悠然走進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