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道見捆住自己的竟然是出自魂書的勾魂鎖鏈,心中不禁又驚又怒,還有些許惶恐,怎麼這項絕技竟被外人偷去,難道竟有人瞄上了閻君教,還派人滲透進去,偷了這魂書魂筆的修煉法訣?
要做到這些,那對方的人只能是青袍以上道人,這怎麼可能?
聽見妖道質問,陳元大笑道:“什麼魂書魂筆,我的是生死簿,判官筆,這才是正牌,你的頂多是個仿冒,也敢說我偷學你?”
陳元話音剛落,晴空中忽然響起一串驚雷,天地間悠悠盪盪,吹起一陣清風,無窮玄遠處,似有仙樂妙音傳來。
陳元身後一冊書卷緩緩展開,正是魂書,卻見魂書封面上一筆一劃烙印上三個大字:生死簿。
陳元手中的勾魂鎖鏈似乎發生了什麼變化,妖道只覺鐵鏈在自己法相上面生了根,任他怎麼掙挫騰挪,休想掙開分毫。
妖道伸雙手握住鎖鏈,想要抗衡陳元拉扯的力量,卻發現這力量大的出奇,幾乎無窮無盡,哪裡容他反抗。
他大驚失色,抬頭往陳元看去,只見他小小一個身子站立在小山頭上,身上金毛瘋狂躥出,眼中金光迸射,儼然在以齊天大聖法相在驅動勾魂鎖鏈。
與妖道的法相相比,陳元的身軀就像是一粒黃豆,可他手握勾魂索,把妖道不住地往自己這邊扯過來,彷彿一隻蜘蛛捕獲了一頭巨象般讓人不可思議,妖道死命掙扎,竟然半點不得解脫。
范陽和韓復四人此時已經衝到半山,見到這副奇景,全都停下腳步,山前山後,數千山賊,秀房中的幾十個女人,連同剛剛劫後餘生的姚映雪,俱都停止了忙碌,只覺大腦一片空白,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無以名狀。
妖道心中焦躁起來,若真被對方拖過去,那可就無路可逃了。
他一人之安危不足道,可是不能將此人的訊息傳給道首,讓道首提起注意,這卻是大事。
妖道咬咬牙,心中發狠,肉身猛地前衝,撞破法相眉心,竟然舍了法相,向遠處逃遁去了。
法相沒了主體驅動,頓時鬆緩下來。
陳元只覺手上一輕,不多時就把法相拖進生死簿中。
生死簿中現出種種磨難,刀砍,斧斫,火燒,電擊,水淹,土埋,冰凍,灼熱,輪番上陣,不休不止。
法相終究只是一層皮相,比不得法身的不可磨滅,在這諸番磋磨下,很快被消磨得破敗不堪,散成縷縷菁純元氣,補進陳元神庭,被齊天大聖吞下肚中。
見妖道向遠處飛遁,池明明轉身就要去追,剛要起步,卻不由得一個踉蹌,低頭看時,卻見兩腳上不知什麼時候纏了兩道黑白氣。
這黑白氣十分沉重,纏在她的腳上,竟像是墜了兩座山,拖著她向地下陷去。
池明明不知陰陽氣底細,還當是妖道的後手,正要設法掙脫出來,卻聽遠遠地傳來陳元的低語:“不要管他,讓他去吧,我有安排。”
說著把陰陽氣收了回來。
池明明收了法相,一縱身來到陳元身旁。
“師父,怎麼放妖道跑了?”
池明明不解地問道。
她在岱山府待了兩個月,就是為了伺機除掉妖道,沒想到師父出馬輕輕鬆鬆就把妖道鎮壓,完全不需要什麼伺機而動,什麼陰謀詭計,可偏偏他又把妖道放走了。
陳元抬起手來,肉眼不可見處,上面纏繞著一根絲線,一端伸向妖道逃跑的方向。
“放心吧,他跑不了。”
陳元笑道:“先去把姚映雪接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