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後,陳元離開衙門,偷偷潛入知府衙門,把姚映雪的身契取了出來,準備以後有緣見面的話再還她。
雖然林浩死了,但是林文彬還在,身契如果在林家手上,誰知道以後會不會生出什麼禍端,他既然把林浩打死了,乾脆順手把身契偷出來算了。
第二天整個雲州府開始戒嚴,知府死了,到處都人心惶惶。
金羽凡作為雲州府修為最高的官府中人,只好帶傷出來主事。
他一邊安排戒嚴,帶人四處巡查,一邊把事情上報到省裡。
一府知府被人堂而皇之的殺掉,這可不是小事,如果是在其他省,估計會有刑部派欽差下來督辦。
只是江東省總督是白金蟾,朝廷卻不能不有顧忌,因此金羽凡估計,桉子最後可能會落到按察使衙門。
不管怎樣,反正只要能有大人物來處理就好,他只要在這之前維持住雲州府不亂,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就好。
金羽凡的忙碌和陳元沒什麼關係,沒有人會懷疑到他,他和林浩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陳元每天就把心思都花在修煉上。
殺掉林浩後,大聖法相吞噬了林浩溢位的元氣,等他把元氣消化之後,大聖法相從二十五丈,增長到二十八丈,眼看就要到第二死關的界限。
不過陳元卻不敢再貿然提升了。
大聖法相和元始法相差距太大,已經有些約束不住了,更不用說,隨著實力暴漲,他感覺自己對力量的控制斷崖般下降,這些都要靠工夫來慢慢磨練,必須把修煉慢下來。
因此他每天都花大量時間在元始法相上,大聖法相徹底擱置起來。
他先是找到機會去了大霧山一趟,把元始法相的死關透過,隨後就每天花大量時間去誦經,體悟,存思,靜坐,讓心性的主持能跟上腳步。
法源離開後不久,他開始發覺,自己的元始法相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莫名地躥一截,才過了十來天,竟然自動躥升了一丈多高。
他猜測這是法源回到了大行寺,在和大行寺的和尚們講習,並從而提升自己的境界。
法源那邊有所提升,他這裡自然也有“功德”可拿。
閒暇無事的時候,他也會在雲州府城內閒逛。
路過春暉樓的時候,他發現裡面早就人去樓空,門前已經長了不少青草。
姚映雪離開後,五兒和秀兒也試圖繼續維持春暉樓,只是沒了姚映雪的人脈,春暉樓漸漸受到多方排擠,潑皮混子們也時常上門鬧事,不得已,二人只好遣散了姑娘們,讓春暉樓關門大吉。
陳元聽說,被遣散的姑娘們,有的去了其他的青樓,算是重操舊業,運氣好些的,被相好收了去做妾室,當然也有那等心氣高,不屑與人做妾室的,和不嫌棄自身出身的人結合了,大家各奔東西,好一派風流雲散。
五兒和秀兒兩個小丫頭最後被左維明帶回家去了,這讓陳元笑了他好幾天。
其實他倒是好奇為什麼范陽沒有出面支援春暉樓,後來他聽左維明說,姚映雪消失的那天,范陽也不見了。
陳元有些驚訝,暗中猜測范陽是不是和姚映雪私奔去了。
不過,左維明為范陽打包票,說他不是這種人,說范陽離開雲州府是早就說好的,要去暗中聯絡其他地方的學子,擴大他們的聲勢。
陳元對這些並不關心,因此聽聽就算,也不放在心上。
看著迅速塌樓的春暉樓,陳元心中有些感慨。
一方面是為自己當初所料不差,這裡果然是沒有根基的鏡花水月,別人心意一轉,它就垮塌了。
另一方面卻是為自己當初的傲慢。
他自己身為穿越者,有種種優勢,讓他能在心理上俯視這個世界的修行者,哪怕別人比他強,他也自信有朝一日總能超過他去,因此他才能在心裡永久保持不屈服的姿態。
可這春暉樓裡的人,又有哪個有這種條件呢,姚映雪固然是有些天真,以為憑藉自己的力量,就能一直庇護著裡面的姐妹,雖然她沒做到,可她著著實實是庇護了她們好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