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左維明,陳元帶著媚娘吃過早飯,獨自趕到除妖司。
剛走進儀門,就有雜役上來,告訴他說總旗官署中有人在等他。
陳元心中納悶,拐個彎,走進總旗官署。
官署中除了三個總旗,知府家公子林文彬竟然也在。
陳元心中明白,這怕是昨晚一場放浪引發的後果。
他走上前去,正要行禮,林文彬卻連忙迎上來阻止他,笑道:“中陽萬勿如此,折煞我也!”
陳元道:“林兄此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王風總旗道:“陳元,知府大人要見你,林公子親自來接,可是給足了面子。”
陳元羊慌道:“何須如此,知府大人隨便著人來吩咐一聲也就是了。”
林文彬很滿意他的反應,笑道:“現在誰人不知,中陽你是我雲州府第一才子,再怎麼禮遇也不過分,快隨我去吧。”
陳元隨著林文彬走出衙門,外面早有馬車等待。
他進了馬車,一邊隨意應對林文彬,一邊想著林浩找他是為了什麼。
想拉攏他?
他不就是抄了兩篇文,也沒表現什麼了不得的潛力,哪裡值得堂堂知府招攬?
思考無果,只好等會兒看情況,隨機應變。
過了沒多久,馬車來到知府衙門前面,林文彬帶著陳元直進後院,終於趕到林浩書房。
林浩身穿便服,臉上一團和氣,沒等陳元行禮,已經伸手攙住他,笑道:“不用多禮,坐。”
林浩身邊向來沒有林文彬坐的地方,陳元自然也不好大喇喇坐下,只是問道:“不知林大人有什麼吩咐?”
“不要這麼拘束,”林浩道:“本官又不是那等刻薄寡恩的酷吏,你也不是堂下待審的犯人,咱們便服相見,不用拘這些虛禮。”
“快坐快坐,文彬,你自己去搬張椅子,也在旁邊陪坐。”
林文彬連忙去搬椅子。
陳元只好落座。
“唉,”林浩嘆息道:“我年輕的時候也是個詩酒放誕,恣意風流之人,只可惜後來事務冗雜,竟然敗了詩興,昨夜得你那篇奇文,徹夜讀之,竟有幾分春回大地之感,哈哈。”
“我雲州府真是出了個了不得的才子啊!”
陳元客氣兩句,心中卻有些狐疑,林浩這一大早把他叫過來,大肆誇獎他一頓,絕對有所圖謀,他可不相信林浩真得是被感發了詩意。
果然,剛感嘆完,林浩又道:“這等大才不該湮沒在一個小小除妖司,我欲推薦你去神京嚴大人府上,你意下如何?”
嚴大人?
首輔嚴清?!
陳元心中一驚,啥情況啊,好好的就要推薦他去嚴清門下。
他這還一門心思要脫離政治旋渦呢,居然要他一頭扎進旋渦最中心,這不是要他死嗎。
陳元:“多謝大人抬愛,只是屬下乃德薄之人,又無專才,縱偶然寫出兩首酸文,不過是竊造化之柄,做不得數,實在不敢有汙首輔大人門庭。”
“中陽你太謙虛了,”林文彬道:“你的兩篇文章若是酸文,這世上就沒有好文章了,你可是懷疑家父誠心?實不相瞞,自上次宴會滾滾長江東逝水一詞之後,家父就想見你,只是你幾次離開雲州府,家父又事務繁忙,這才無緣得見,今天好不容易會面,中陽你可千萬不要辜負家父好意。”
這好意可太沉了,我還真接不住。
陳元心中吐槽。
林浩見他神情並不熱切,心中一動,問道:“可是顧慮雲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