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把玉牌收好。
曹先生點點頭,笑道:“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先生能否答應?”
陳元道:“大人請講。”
“我主曾萬千囑託,讓我邀請陳先生前往陰司一敘,不知先生什麼時候能抽空成行?”
陳元呆了片刻。
曹先生這話,翻譯一遍差不多就是:閻王爺問你什麼時候能下去。
屁嘞,誰想下去!
曹先生見他有些猶豫,問道:“陳先生可是有所顧慮?我可以向你保證,陰司之行絕不會有危險。”
陳元笑了笑。
危險他倒是不怕,畢竟陰司眾神還要靠他救命呢,可誰能保證閻君不會把他扣下,當一個人形消毒劑。
雖然透過這幾年的接觸,他多少能信得過陰司這些人,可但凡有一點危險,他都不想貿然行動。
陳元說道:“大人請恕我不敬,我和雲州府城隍廟是老交情,自然信得過各位,可閻君尊神,固然道高德厚,偏偏我是個多疑的人,對於那些沒有親自接觸過的人,總難免抱著幾分懷疑。”
“再加上陰司不比陽間,其中陰氣,濁氣,怨氣,毒氣,煞氣,災氣,種種不幸彙集之處,我修為淺薄,即便閻君尊神照看,我也未必受的住陰司的環境。”
“所以…我想還是等我晉升法相境,再去拜訪閻君尊神,豈不更好?”
曹先生笑道:“就依陳先生。”
整個陰司,承受幽冥氣最深重的當然是閻君,可閻君乃是世間最頂尖的神靈,自然不會輕易隕落。
陳元早幾年去或者晚幾年去,妨礙不會很大。
反而如果他催逼太急,倒可能會讓對方不悅。
轉達了閻君的囑託,曹先生忽然有些不自在起來。
陳元一看就明白了緣由,當下說道:“”原說好每隔十天為諸位神官祛除幽冥氣,這陣子因為調任雲州府,錯過了日子,實在對不住,現在就請各位在堂上圍坐,好方便我施為。”
曹先生正羞於開口,見他主動提出,不僅心中暗生感激。
這位陳先生年紀不大,可這手察言觀色,體貼人心的本事,實在是爐火純青。
於是城隍廟中自城隍而下,至各陰差圍坐在陳元周圍。
陳元喚出琉璃盞,不由得一怔。
自突破後,這還是他第一次使用琉璃盞,卻見它已經變了模樣。
原本一盞古樸破舊的燈盞,忽然像是被拂去塵垢,變成剔透的寶燈。
燈上刻著四個大字:慶雲金燈。
陳元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元始天尊手中寶燈,可不就是慶雲金燈。
他把寶燈發出的金光降到最低。
陳元如今已經到了法相境,如果讓慶雲金燈威能全開,整個城隍廟,恐怕只有城隍一人可以承受。
柔弱的金光灑遍整個大殿,眾鬼差立即感覺體內的幽冥氣在飛速消散,體內煥發出生機。
眾鬼差體內幽冥氣消散,陳元神庭中的元始法相也在變得高大。
初成法相時,法相高有五丈。
其後每突破一重天,法相增長五丈。
隨著幽冥氣被化去,元始法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增長,接連增長了一丈二,元始法相的高度已經將近七丈,陳元這才收回金燈。
倒不是支撐不住了,而是再繼續增長下去,根基就要不穩了,他不得不停下來,花一些時間重新打牢根基,增強對法相的掌控。
眾鬼差只覺渾身輕鬆,像是回到了他們當初剛做鬼差時一樣。
陳元實在受不住眾鬼差的殷勤道謝,找準時機,帶著媚娘離開了城隍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