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淵收到人質重傷的訊息,不以為意。
反正伊桑在他手中也只是個讓諾克斯回來的籌碼,無論死活,只要能要挾到諾克斯就可以。
簡單交代幾句收了線,血淵一回頭看到紀雍塵站在身後。
後者臉上還是一貫的面無表情,好像萬年不化的巨大冰川似的,血淵下意識心頭一緊,“有事?”
“人質不能死。”紀雍塵表情冷硬,聲線更像裹著寒冰般。
他表達的意思很明確,如果伊桑因為失血過多死亡,諾克斯見不到活著的伊桑絕對不會自動走進他們為他設好的圈套。
“你的意思是要我救他?”血淵有些詫異,以紀雍塵的性格,性情捉摸不定沉默寡言又冷血,現在竟然主動提出救伊桑。
但男人說完上句話之後就抿唇,顯然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摸了摸鼻子,血淵思索片刻,覺得紀雍塵說的有道理。
如果伊桑撐不過今晚,那他們圈套就白設了。
厚重的倉庫鐵門被開啟,血淵和紀雍塵走進來。
伊桑趴在地上,因為失血過多一時陷入昏迷。腿下蜿蜒的鮮血和混合著昏沉,氣味本就難聞的倉庫更是一片血腥味瀰漫。
血淵蹲下身,先將子彈取出來,簡單給伊桑處理完傷口,又往他脖子上扎一針鎮定劑,後者本就渙散的雙瞳緩緩合上,進入沉睡狀態。
入夜。
四周璀璨燈火圍繞,襯得這間廢棄倉庫更加陰森可怖,好似蟄伏在黑暗中張開血盆大口的猛獸,隨時等待將人吃幹抹淨。
比倉庫更危險的是倉庫四周,不計其數的狙擊手嚴陣以待,架好角度,黑洞洞的槍口各自盯住一個點。黝黑的地面上,密密麻麻鋪滿紅色的瞄準點。
只要有不速之客闖入,不用懷疑,下一秒就會被無數把打成篩子。
一輛黑色房車駛入狙擊手視線範圍內,最終在倉庫門口停下,下來一男一女。
男人銀髮綠眸,臉色陰沉,墨綠色的瞳仁兒面無表情看人時,讓人有一種被獵物盯上的錯覺。
女人一頭飛揚漂亮的紅髮,和男人十指緊扣緩緩走進倉庫中。
——從外貌特徵來看,是他們兩個人。
“血淵,我都來了,你連人影都不敢露?”一進倉庫,諾克斯揚聲質問道。
從光明到黑暗處,一時間諾克斯有些分不清。定定視線,諾克斯看到,倉庫正中央,伊桑被五花大綁在一把椅子上,應該被注射藥物,頭鬆鬆歪向一邊,閉眼陷入昏迷中。
小腿上不知道什麼打傷的傷口還在往外流血,殷紅的鮮血幾乎把白色的紗布浸透。
倘若不盡快把伊桑帶走,他會因為失血過多造成休克性死亡。
“嘿我的弟弟。”偌大的倉庫中,伴隨著血淵的聲音的出現,男人負手踱步從陰暗角落走出來,堪稱英俊的臉上帶著油膩的笑容,“好久不見。”
和他一起出來的,還有紀雍塵。
後者表情肅殺冰封,和血淵的陰陽怪氣簡直天壤之別。
“我來可不是和你敘舊的。”諾克斯表情冷漠,直接道:“信守你的承諾,放伊桑離開!”
“當然。”血淵攤手,貪婪的視線卻盯在尤娜身上,“我會讓你身旁這位美麗的小姐送他出去,接下來就是我們兩兄弟的時間。”
話落的一瞬,所有地面上的紅色鐳射點刷的抬起,全部落在諾克斯腦袋上。
見狀,尤娜目眥欲裂,尖聲叫道:“血淵!”
“別怕。”諾克斯捏了捏她的手,壓低聲音道:“帶伊桑從這裡離開,快點!”
血淵有意放尤娜一馬,也不想讓對方看到她親手殺掉諾克斯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