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午時,人們就開始準備晚上的筵席,屠夫們磨刀霍霍,婦女們在張羅食材,窩在家裡的老人家也揹著手出來走動,湊湊熱鬧,到處都是喜慶的氣氛.
這邊官兵們忙的要死,太多人需要救治並核實身份,連口水都顧不上喝,汗流浹背.媒婆們目光連連,盯著這些精壯的小夥子看個不停,思量著哪家姑娘配得上人家,一個個掰著指頭,算著黃道吉日,想到美處,臉上樂開了花.
本在昏迷中的川厚天臉上捱了一腳,幽幽醒轉過來,全身動彈不得,低頭一看,自己睡在地上,身上還壓著幾個陌生人,手腳都麻了.
實在是地方有限,衙門前就一個小廣場,莊主簡單粗暴地搭救了他們,沒顧上安置好.清醒的人例如杜夫人他們自然懂得避讓,昏迷的人只能像疊羅漢一樣,一個挨著一個.這可是個苦力活,官兵人手不夠,徵調了附近的居民來幫忙.
川厚天看著肩膀邊搭著的一個鳥窩頭,那男人嘴巴腥臭牙齒髮黃,他覺得十分不適.
他張開嘴巴,想喊卻說不出話來.想動用奇力,卻發現體內還有禁咒,奇力不能正常運轉,仔細回想發生了什麼,只記得被妖樹封印進葉子後就昏迷了,其他事情一概不知,只能轉著脖子,東張西望,希望有個人路過幫他一把,畢竟他睡在靠牆較偏僻的位置,不太起眼.
他發現了自己老婆,在不遠處和鄰居一起救人,還看到了身形模糊的鬼醫蹲下身給傷員喂藥.
"雪···雪陽!"川厚天也是喉嚨發乾,埋在人堆裡,渾身生不出一點力氣,不然早就掙脫出來了。
可惜,沈雪陽沒聽到,背過身去,繼續救助傷員。
川厚天發出一聲苦笑,很無奈,這樣被人壓著,快喘不過氣了,孩子還在玉佩裡呢。
莊主回來了,揹著籮筐從雲中邁出,落在地上,出現在衙門前。
"莊主!"
"見過莊主!"
眾官兵大喜望外,一個個上前施禮,百姓們更加激動,聞訊趕來,把這裡圍個水洩不通.
"大妖已經伏誅,這幾個妖怪也是大補,你們拿來分了吧."
莊主很大方,把這些大妖的屍首從籮筐中拿出.老百姓不驚反喜,眾說紛紜,各執一詞,討論晚宴的菜式.
最終要拿妖樹劈了做柴,妖花煲湯去腥味,袋鼠剝皮煙燻肉,蚰蜒泡藥酒,香烤鷹翅,主菜當然是那條巨大無比的花蛇,不過處理起來很麻煩,莊主出手把有毒的物質全部提煉了出來,以免鬧出烏龍.
莊上的大廚開始帶弟子進場,手腳麻利地處理好這些大妖,打包帶走再做進一步處理.
現場官兵在疏散人群,只留下失蹤者家屬認親,其餘人先回去,畢竟這裡地方太小.
莊主出手,把封印全部解開,喚醒了所有被妖怪俘虜的老百姓,逐個治療傷病,這需要花費大量時間.
"厚天!"
"東來!"
沈雪陽和杜夫人她們終於一家團聚,家丁們侍女們也過來行禮,露出衷心的笑容.
婆娘們思念成疾,此刻關在眼內的委屈如泉般湧出,奔向自己的丈夫,其他得救的人感恩戴德,感慨良多,紛紛回頭在人群中尋找著自己最熟悉的親人.
"好了!"幾個大老爺倒也看的開,開懷大笑,取笑自家媳婦像個小花貓似的,手中的臂彎卻更加用力,緊緊地抱住了懷中的愛人,把頭埋在髮間,感受著活著的美好.
"爹!娘!我也要抱抱."川遼也被放了出來,揚起髒兮兮的小臉在一旁認真地說道.
"好!"一家三口緊緊抱在一塊.
到處都是歡聲笑語一片,經歷過這件事,人間值得!
關同凌司難得沒有捱罵,被杜夫人檢查了一遍又一遍,拭擦藥酒,換上新衣服,又活蹦亂跳了.
關同東來在一旁傻笑,他其實傷的很重,胸口火辣辣的,只不過一直在忍著.在解救孩子們的時候,他兩度使用禁術,臨時提升修為,眼前這個結果他很滿足.
杜夫人拉著凌司的手,生怕他又跑了,盯著他頭上的大包,心疼地問:"還疼的厲害麼?"
"不了,娘,我沒事!"關同凌司很少見到孃親這種表情,心裡暖暖的.
杜夫人轉過頭看了眼丈夫,皺著娥眉,在關同東來腰間捏了一把,不滿道:"你就不關心下孩子,不說些什麼嗎?跟塊木頭似的!"
關同東來臉上露出苦笑,眉毛不時顫動,似乎有什麼想說,面部表情有點不自然.
"爹,你怎麼了?"關同凌司覺得他不對勁,扯了扯他衣服.
"噗!"
關同東來忍不住了,一口血噴在兒子頭上,倒頭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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