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無來由的就遇上了,有些事無來由的就發生了,但追本溯源,都逃不過一個‘命’字。
看著站在車燈前似剪影的易輕荷,我似乎明白了圓球二爺那句‘命中註定’的意思。我不知道她如何能這麼快就找到這裡,我不過將將離開懸空寺一天而已。
她說:“你讓我找的好苦。”
這話她說的很平靜但含情脈脈,甚至話語間都有了些哭腔。只不過她話裡所包含的情緒是憤怒,在憤怒後終於逮住我,所以喜極而泣。
我撇撇嘴,心想這話說的好生曖昧。只不過,她來的目的,可謂是司馬昭之心。
她又看了看站在我身邊的兩人,說:“二爺拿走的權杖,足夠你一輩子好吃好喝了,何必又摻和進來。”
圓球二爺一聽,低下頭打量起自己的身材,半晌,才說:“我現在不胖啊,你怎麼就認出我來了?”
易輕荷‘咯咯’笑著,為圓球二爺解惑,說:“恐怕這世間上,除你之外,再沒有人會在夜裡還戴著頂破帽子。”
圓球二爺一拍腦門,欣喜的說:“原來如此,看來二爺我是獨一無二的。”
易輕荷聽了,卻不再理會他有些瘋癲的言語,轉而瞧向大海,沉默片刻,說:“你很不錯,所以,我沒去動你家裡的老孃。”
大海一聽,剎時怒髮衝冠,朝前踏出一步,手裡反握了重新磨的鋒利無比的軍刀,寒聲說:“你敢動我娘,哪怕追到天崖海角,我都會殺了你。”
鐵血戰士的話,從無虛言。
易輕荷為大海的氣勢所懾,不由的朝後退了半步,強作鎮定的說:“所以,我沒去動你老孃。”
大海冷冷的盯著她,收回勃發的氣勢,說:“算你識趣。”
易輕荷見狀,又朝前踏出半步,接著說:“我識趣了,就是不知道你識不識趣。”
大海冷哼一聲,不答易輕荷的話。只是握著軍刀,又朝我靠的近了些,其意思不言自明。
易輕荷見了,不滿的揮揮手,說:“不就是三萬塊錢,值的你捨命護他?哼,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給你三十萬,可以把你老孃接到北京去安享晚年。”
大海側頭看著我,說:“那是不一樣的。”
“愚蠢。”
易輕荷罵著大海,又把頭偏向我,說:“周通,只要你把那件東西給我。我保證再不會為難你。”
我有些難堪,含怒說:“你為難我的還少?”
她抬起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短髮,想了片刻,接著說:“我還能送你一間古玩店,北京,上海,廣州,cd,西安,洛陽...你想去哪座城市都可以。”
然而,不等我接話,圓球二爺就擺擺手,戲謔的說:“一間破店,能值幾個錢。易小姐這般說話,想必以為是吃定了我們?”
易輕荷歪了歪腦袋,笑著說:“不然呢?”
圓球二爺抬起手掌搭在眉間,一邊朝院裡停的滿滿當當的汽車看去,一邊說:“嗯,人多勢眾,看來你的確有些優勢。”
易輕荷一聽,頓時就得意起來,一揚手似有指點江山的氣勢。她說:“周通,我勸你好好想想,接受我的條件,還能落下點好。你若是冥頑不靈,後果你可要想好。”
我搖搖頭,說:“上次你輸了,這次...”
只是,話還沒說完,我就覺得脖子上一涼,低頭瞧去,只見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架在我的脖頸之間。鋒利的刀口,甚至割破了面板,一道淺淺的血線在刀鋒下顯現。
與此同時,大海與圓球二爺同時驚覺不妙,怒吼一聲就要開打。然而,我身後那人卻一把拽住我的衣領,拉著我朝後退了一步,將將好把大海兩人擋在門洞外。
“不想他立刻就死,就別動。”
一個蒼老且蹩腳的聲音,自我身後傳來。我驀然一驚,頓時就知道拿菜刀架我脖子的人是誰。
那個佝僂著腰,手攏油燈,一臉貪財相的老人。他不是應該在隔壁屋裡燒著牛糞做飯的嘛,怎的會悄無聲息就到了我的身後。
我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喉結在刀鋒上滑過,頓覺脖頸間寒意更甚。我強顏歡笑,說:“老人家,你這是做什麼?”
老人不理我,把個腦袋從我肩膀上露出少許,朝外邊的易輕荷喊道:“他們沒帶東西進來,你要的可能在車上。”
聽他如此說著,我的心剎時間沉到了谷底,咬牙怒道:“你和她是一夥的。”
老人嘿嘿一笑,說:“可不像客人說的那樣,我只是收了些錢,幫著辦點小事罷了。”
說話間,易輕荷朝後方車裡招了招手。隨即,就有三名大漢從車裡下來,走到她的身邊,俯首貼耳,靜待指示。
“去,把車裡的東西給我拿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