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繚繚,遮擋住劉二爺略顯清瘦的臉龐。
小五吸了吸鼻子,腆著臉湊到劉二爺身前,媚笑著說:“二爺,賞根菸唄。”
劉二爺瞪了小五一眼,罵了幾句不疼不癢的話,卻是摸出煙盒朝我丟了過來,隨後撂下一句話,“想要過把癮的,找他要去。”
我伸手接過,正好此時頭昏腦漲,抽一口勁頭十足的紅塔山,也好提提神。我翻開盒蓋,取出香菸挨個分發。
卻沒想到,發完三個大老爺們,一隻纖細的手就伸了過來,一看之下,竟是易輕荷。我一挑雙眉,蓋上煙盒,重新拋還劉二爺。
之前易輕荷出言不遜,眼下正好小小報復一把,既然劉二爺能制約於她。想要煙抽,自個兒找劉二爺要去。
易輕荷見狀,雙眼一瞪,殺氣盎然。顯然,我耍的小小心機,被她看穿了。我雙眉一揚,毫不畏怯的瞪了回去。
劉二爺探手接過,呵呵一笑,到也沒為難易輕荷,抽出一根菸來曲指一彈,劃出一道弧線落向易輕荷。
此類上不得檯面你來我往我交鋒,自然不會生起莫大風波。我坦然受了易輕荷一頓白眼,湊到庫爾斯基的打火機前點燃了香菸。
以前在街頭廝混時,聽過不少老爺們插科打諢的笑話,其中一句是:男人苦,才會賭,男人累,才喝醉,男人煩,上錯床。
如今,我們這一行人,可算是又苦又累又煩,苦累自不用多說,煩自然是煩躁,身處於這暗無天日的地下,眼見生路無處可尋,焦躁煩悶早已充斥胸腔。
只是,恐怕沒人有爛賭海喝嫖女人的想法。我環視一圏,只見眾人悶頭抽了幾口煙,隨後便齊齊抬頭看向劉二爺,煙霧後的眼神,充滿希冀之色。
易輕荷抽一口煙,如吞飯一般吞著口中刺激的煙氣,隨後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然而,她並沒有丟掉才燃了小半的香菸,依舊咳著吞下煙氣。
劉二爺噴出一口煙,打趣道:“小女娃兒,煙不是什麼好東西,不會抽就不要抽,傷身傷神。”
易輕荷默不作聲,但卻是狠狠吸了一大口,咕咚一聲吞下腹中。下一刻,煙氣四溢,自她口鼻間竄出,嗆了個涕淚橫流。
劉二爺見狀,嘿嘿一笑,說:“自討苦吃。算了,老夫怕了你,這就帶你去找周霸王開啟的入口。”
易輕荷聞言,豁然抬頭看向劉二爺,雙眼灼灼放光,隨手一彈,丟了剩下一半的香菸。菸頭紅光在黑暗中劃過一道弧線,眨眼間便落入虛空中,再不見絲毫蹤影。
劉二爺見狀,淡然一笑,也不惱她浪費香菸,重新提起‘照幽燈’,沿著黑石階梯,穿過神仙牌坊,拾級而上。
小五呵呵一笑,嫻熟的吐出一個菸圈,曲指彈在不知何時戴上自己手腕的金手鐲,掛著耗子肉大踏步跟上。
巨大的黑色冢山在黑暗中,彷彿盤踞於此的兇獸,走在那僅僅照亮一小片的神道階梯上,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與沉重感。
我本以為會走很久,沒想到不過將將穿過神仙牌坊,往上不過十幾級黑石階梯,劉二爺便不再往上,轉而往左橫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