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不可說,有些事,不能說,還有些事,說不清。
此時,看著易輕荷,我說不清,道不明。沉默半晌,無數念頭在腦中來回打轉,終於決定將陰兵宴的事告訴她。信與不信,卻是與我無關了。
想到此處,我簡明扼要將事一說,易輕荷聽得臉色慘白,嘔吐的更加劇烈,險些沒將苦膽吐出來。
看她悽慘的模樣,我竟有些幸災樂禍,心想可教這心高氣傲的易小姐吃了大虧,恐怕以後的日子,她看到肉都會沒了食慾。
看三人吐了許久,臉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黑氣,直到吐無可吐時,方才軟軟靠著城牆坐了下來,精神極度萎靡。
我和大海對視一眼,同時看出對方眼裡的無奈。小五重傷,本就成了極大的負擔。如今看易輕荷兩人的模樣,一時半會恐怕是恢復不過來。
思來想去,眼見事已至此,正好趁此機會休整一番。
我放下揹包,重新靠牆坐了下來,伸手往包裡一摸,頓時心中咯噔一聲,暗叫一聲不妙。下一刻,我提著揹包倒轉過來,用力一抖,再抖。
揹包空空如也,僅剩的裝備和食物,一樣不留。
我扭頭看向大海,心中一邊祈禱著,一邊火急火燎的跳將起來,一把搶過大海的揹包,翻轉過來,用力開抖。
事實讓我有些傻了眼,大海揹包裡依然空無一物,就連那半盒火柴都沒了蹤影。
一時間,我不由得心生絕望。那可有可無的裝備丟便丟了,可是燃料,食物和清水沒了,就等於斷了生路。
我愣了半晌,心中漸漸就想的明白,我和大海揹包裡的食物裝備,都倒在了食肆門口,時間輪迴,東西卻就回不來了。
我朝靠在牆邊的易輕荷看去,還好,看她揹包鼓鼓囊囊的樣子,想來還留有餘地。可是,轉念一想,我卻又莫名擔心起來。
易輕荷三人吃了陰兵宴,也不知揹包裡的食物是否還在。想到此處,我緩步走了過去,強壓下心中的不安,與易輕荷解釋半天,她才終於將信將疑,取下自己的揹包,吃力的伸手掏摸了半晌。
我有些緊張,一會看看她的手,一會又看看她的臉。隨著她伸進揹包的手摸了半晌,就見她臉色慢慢變了,變得異常難看。
我緊張的問,“怎麼樣,東西...可還在?”
易輕荷也不答話,緩緩將手伸了出來,我低頭一看,就見她手裡抓著一塊血淋淋的腐屍肉,一條條肥蛆在其上扭動爬行。
剎時間,我心如死灰,顧不得噁心的腐臭,一把搶過揹包,嘩啦啦就將包裡一干物事全都倒了出來。
頓時,一塊塊或大或小的腐屍肉,捏成團的血泥砸在地上,惡臭撲鼻,蛆蟲爬了滿地。最後落地的是一顆骷髏頭,落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幾圈,壓死十幾條白蛆。
易輕荷好似傻了一般,託著腐肉也忘了扔,就怔怔看著,雙唇開合,喃喃自語,聲音低不可聞,不知在說些什麼。
我垂頭喪氣走到一邊,也不想去看庫爾斯基的揹包。哪知道我還沒坐下,就聽庫爾斯基大叫一聲,一眼看去,就見他將手裡的揹包丟到一邊,一隻腥臭腐爛的人腿從拉開的揹包口露了出來。
我有些噁心,實在難以想象,庫爾斯基是怎麼把那條大腿塞進揹包的。
氣氛壓抑,一股絕望的情緒緩緩漫延開來,小五睜著無神空洞的雙眼,一縷死亡的氣息爬上他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