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阿龍的悽慘狼狽樣子,我心中生起一絲惡趣味,心說:“叫你丫牛氣轟轟,胡作非為,這下爽了吧。”
我心裡雖然如此想著,卻也不表現出來,眼下阿龍正自惱火,若是看出我在嘲笑他,少不得又要生出許多事非來。
我突然想念起如來來,和他一起打打鬧鬧,口無遮攔,卻活的輕鬆。而眼前的這些人,包括大海,都太過沉悶。
當我們走過墓道,重新走進堆滿獸骨的石室,只見滿地狼籍,看不見一塊完整的獸骨。空氣中還飄浮著一層骨灰。
阿龍等人的防毒面具被碎石和骨茬打爛了,此刻換上一副新的重新罩在臉上。我看不清阿龍的臉色,不過看他捏緊的拳頭,想必看到眼前的情形,正自生著悶氣。
我們四人沒有言語,默默的走過狼籍的石室,重新回到了偷工減料後的斷龍石前,拿手電一照,我就鬱悶了。
原本看爆炸的威力恁般的大,還以為這斷龍石鐵定給炸了個大窟窿。但卻哪裡料到,只在貼著地面的地方,炸出個狗洞來。
阿龍也看得清楚,不由得罵道:“鬍子這個混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我看了阿龍一眼,哭笑不得,說:“現在怎麼辦?”
阿龍卻哼了一聲,想都不想的推了我一把,說:“你,先鑽進去探探情況。”
我一聽,滿心不爽。這都快二十年了,還從沒有人這樣支使過我。小時候,我可是孩子頭,從來都是我支使別人的份。
可是,一想到老爹,我就妥協了。我暗自咒罵著易輕荷,手上卻不停,取下揹包交給大海拿了。這才趴在地上,舉起手電朝‘狗洞’裡晃了晃,黑呼呼看不清裡面的情形。
我深吸一口氣,拿著手電手腳並用就鑽了進去。斷龍石並不厚,不消片刻,就鑽了進去。我小心的站起身來,拿手電四下裡一照,空空蕩蕩。
然而,就在我鬆了一口氣,一轉身想叫後方三人進來時,手電光束一晃,就見墓門一角站了個人。
在這黑得不見五指的墓室中,乍見有人,頓時把我嚇得不輕,不由得就退了兩步。與此同時,我就感覺後背一片冰涼,似乎撞上了什麼東西。
我猛然轉身,舉起手電往後就照,赫然就見一張人臉,離我不足十數厘米。那人臉毫無血色,但一雙嘴唇卻殷紅如血,雙眼漆黑有如黑洞。此時,正張大嘴巴,瞪著雙眼直直的看著我。
我駭得亡魂大冒,轉身就欲逃走。然而,剛一挪步,卻覺得雙腳發軟,竟是不能移動分毫。我的心都快從嘴裡蹦將出來,瞳孔急劇收縮,喉頭一緊,爆發出一聲驚天巨吼,“殭屍啊。”
隨即,就聽大海焦急喊我,身後傳來悉悉索索有人鑽洞進來的聲響。很快,隨著手電光束一陣亂晃,一隻大手抓住我的肩膀朝後一拖,我眼角餘光就瞥見大海飛起一腳,重重的踢在了那張恐怖的臉上。
隨著一聲巨響,那張臉就隱入了黑暗之中,我看得懼意更甚,忙不跌的問大海打中了沒有,殭屍去了哪裡。
大海也不答話,退到我的身旁,舉起手電緩緩的照射著四周,全身肌肉緊繃,隨時都能爆發出最強的攻擊。
與此同時,阿龍和啞巴也相繼鑽了進來,四支手電照亮了我們周圍一小塊地方。隨後就聽阿龍又罵了起來。
“靠,我說姓周的,你膽子是不是比耗子還小啊,兩個死人就把你嚇成這鳥樣。”
我驚魂未定,順著阿龍的手電光束一看,果然,在我們所站位置,一左一右兩個死人,其中一個還倒在了地上,想必就是大海剛才那一腳的傑作。那倒下的死人,在黑暗中,也正巧造成了隱入黑暗中的假象。
我看得心頭火起,心中暗罵不止。真不知道古人是怎麼想的,弄兩個死人一左一右的站了,難不成死都死了,還要門崗哨兵不成?
心中大定,此時,我才發現渾身已然被冷汗溼透,臉上的汗珠還兀自往下掉著。不由得,我又暗罵自己膽小,當時在迷魂凼湖底碰上那個怪嬰,都還沒把我嚇成這樣。
思索片刻,我最終把一切都歸結於這墓室太黑的緣故。人,本都懼怕黑暗,更何況在黑暗中突兀的看到這兩位陰森可怖的仁兄。
當初在湖底詭異通道和石室中,好歹還有幽幽綠光,雖然古怪,卻是讓我心中懼意少了許多。更何況,在下來之前,經劉二爺一通唬弄。現在,我沒讓這兩位嚇死,都謝天謝地了。
定了定神,我走到尚且站著的仁兄跟前,舉起手電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這才明白這位仁兄為何死了幾百年,還能站著。
原來,他穿了一身鐵甲銅胄,其中還用鐵條穿插加固,把他渾身裹了個密不透風,只露了張臉在外面。
我只是有些不明白,這傢伙都死了幾百年了,那張臉卻儲存得極其完整,乍一看去,除了臉白些,幾乎與活人無二。
隨後,我又去看了被大海踹倒在地的那位,發現竟然是個女人,難怪塗了口紅,可把我嚇得夠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