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還停留在五年之前,而且除了對女兒的事,妻子彷彿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這樣的情況,讓周峰的心情很沉重。
他詢問了醫生,醫生說:人在經歷了巨大的心理創傷後,出於自我保護的機制,大腦會有選擇性的忘記那段記憶。
周峰眉心緊皺,他不知道這種結果是好是壞,忘記那段痛苦的記憶,不用再經受折磨,對妻子來說,也許是好事吧!
但在面對妻子每天詢問,什麼時候帶她去見女兒的問題,周峰卻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一個星期後,周峰所有的藉口都找遍了,他再也找不到任何藉口來敷衍妻子,今天又是妻子出院的日子,他答應妻子會帶她去見女兒的。
沒辦法,周峰只能將白馨雅帶到了蘇若的診所。
院子裡,李招娣正在晾曬藥草,蘇若在石桌上教安安寫字,院子中的老槐樹隨風擺動,眼前這一幕,安逸又溫馨,讓周峰都不由有些荒神。
他想,如果他的女兒沒丟的話,他家是不是也會像這樣溫馨又幸福。
周峰迴過神來後,才想起他還沒想好怎麼跟妻子解釋,女兒為什麼會在別人家裡,跟另外一個女人這麼親近的事。
周峰害怕妻子再衝動行事,趕緊轉身去看她,但白馨雅只是默默的看著,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問,就只是看著彷彿她的眼裡就只有安安。
就這樣過了半個小時,白馨雅像是終於有了自己的意識,她對周峰說:“走吧!”
周峰讓司機開車,他想要勸說妻子,又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汽車開走後,001才說:“宿主,他們已經走了。”
蘇若淡淡的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
接下來的日子裡,白馨雅幾乎每天都來,汽車會在蘇若的診所門口,停留很長一段時間。
最初村民看到小汽車,還很好奇,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
有且是大隊長表明周峰的身份後,大家又懼又怕,根本就沒人敢靠近。
當然還有又一些人嫉妒蘇若的,覺得蘇若就是命好,竟然搭上了縣長,這其中就包括李詩柔,不過蘇若全不在意。
白馨雅每天都來,卻並沒有下車,她只是一直坐在車裡靜靜地看著安安。
神情專注的,彷彿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安安她的眼睛裡,就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
蘇若起初對白馨雅的到來,還很防備,後來發現她只是靜靜的看著,並沒做出什麼傷害安安的舉動,也就由她去了。
直到這一日,蘇若在房間裡給村民看病,李招娣在廚房做飯,安安拿起一塊兒新出鍋的餅子,想拿給蘇若吃,但她跑著跑著突然被絆了一下,直接向地上倒去。。
白馨雅看到後立刻衝下車,她將安安從地上抱了起來,慌忙的給安安檢查,詢問道:“摔到了哪兒了,疼不疼?”
安安笑著說:“沒事,不疼。”
白馨雅這才回過神來,她看著安安臉上的笑,躊躇了許久才顫抖的伸出手說:“我可以摸摸你嗎?”
安安聽到後,拿著她的手,摸向自己的臉。
白馨雅輕輕觸控到安安柔軟的面板,她小心翼翼的,像是在觸控什麼稀世珍寶。
感受到掌心裡傳來的溫度,白馨雅再也控住不住,瞬間紅了眼眶,擔心自己哭會嚇到安安,白馨雅立刻跑上了車。
汽車很快的開走了,蘇若這才走出來,剛剛在白馨雅衝進院子的那一刻,她立刻就防備起來。
如果,白馨雅敢做出傷害安安的事,她絕對不會跟白馨雅客氣,好在白馨雅什麼都沒做。
安安見到蘇若後,笑著舉起手中的餅子,笑著說:“媽媽,吃餅!”
蘇若蹲下來,很認真的看著安安問:“安安喜歡那個阿姨嗎?”
蘇若會這麼問,並非是在吃醋,而是因為她瞭解安安,她知道安安一向冷漠,又最討厭別人碰觸自己。
除了她跟李招娣,基本上不允許任何人碰。
白馨雅做出那樣的事,安安不說討厭她,現在竟然還主動親近她,這本身就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