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夜雨寂無聲,柳鎮燈火輝煌的夜市尚未散去,街上,仍有零星的人影。
“你看,什麼人穿著壽衣被抬回來了?”
“咦,好像是於家的雜役。”
“對了,昨天於家大少不是死了嗎?”
聞到此言,鎮上村民無不探頭觀瞧。
“哎,死了便罷了,怎的又活過來了呢。”突然有人嘟囔了一句。
“是啊,天知道沒有家主庇護他,二房的人會把他如何捉弄。”一個漢子接話道。
“捉弄?在柳鎮,我看誰敢!”一個身後揹著一把巨劍,身披斗篷的魁梧漢子怒道。
這巨劍可是不小,那漢子身長八尺,劍便有八尺長,漢子肩寬三尺半,劍身也有三尺半。
“權叔。”見來人,店鋪內眾人紛紛見禮。
“大少爺是家主嫡子,於家的繼承人,誰若在背後嚼舌頭,莫要怪我洪淵劍下不留情。”
“權叔!”身後一直閉嘴不言的中年掌櫃突然開口。
“嗯?”漢子身影一頓。
“族中規定,十六及冠,若是元力修為不入元士或靈力不及術士,不得接管族中權柄,即便大少爺是長房嫡子也……”中年掌櫃哽咽了,於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底下的人怎麼可能一無所知,於家家大業大,不會立刻就被取代,只是事後家族的沉默,難道不就意味著族裡的人已經變相的妥協了嗎?
元法雙廢,修行無路,在這世間,宛若廢人,如何能夠服眾?
“我知道。”
“還有一個月就是……”掌櫃話說一半,不再言語。
“我知道。”沉默了幾秒鐘,漢子沉聲道,然後快步離開。
大少一行人還在前行,走過鐵匠鋪,舉錘的壯漢望了眼一行人,抹了抹額上的熱汗,面露驚愕。
丹藥坊、制符坊、繡春樓,都是耳熟能詳的名字,於洋努力翻開腦海中沉睡的記憶,想要記起一些人和事來,總是力不從心。
“嗒嗒”腳步聲,在不遠處響起,眯著眼,穿透眼前的雨簾,於洋看到了黑色斗篷之下,一名揹著巨劍的魁梧大漢,身後,跟著兩列於家的雜役。
“撲通。”順著領頭的魁梧大漢俯身跪地,身後,二十來人,稀稀疏疏的跪拜在地,朝著於洋恭敬的伏身一禮。
於洋想要出口的話語哽咽了,只是瞬間,他就醒悟,他們,跪的不是自己這麼一個軟弱無能的廢物,乃是於家長房嫡子的身份。
“主人有令,我於家旦有閃失,必讓我楊權率領死士們,庇護大少爺,風雨相隨、非死不棄。”慷鏘有力的字句串聯成話,於洋雙眼朦朧上一層水霧。
朝天看了一眼,雨水傾灑落下,拍打得眼皮生痛,也衝散了眼角匯聚的霧珠。
“雨太大,回家避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