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有一輛廣州車牌的車,開進了連平縣人民醫院。
從車上下來的年輕男子,個頭不高,約摸一米六七左右,他的臉上此時帶著焦急與擔憂。
一下車,他也不理會車上的人,徑直朝住院部而去。
“阿旭,你等等阿媽啊!”
嚴母見兒子竟然拋下一車的親戚,就這樣頭也不回的走了,心裡有著莫明的惱火。
嚴父在一旁看見了,也就勸了一句,“任由他去吧。”
“你閉嘴!”
嚴母瞪了他一眼,以前她倒覺得,楚雅那孩子也算聽話,也有一份體面的工作,為人也懂得謙讓,模樣也不算差。加上兒子嚴旭,說是隻認定她一個人,嚴母也就點頭,應允了他要娶她的事。
可誰知道,給他們二人結婚的戒指都買好了,結果楚雅竟在這個節骨眼出車禍了,在這車禍裡,還丟了一條腿。從一個四肢健全的人,就這樣殘疾了!
自昨天接到了親家楚天的電話後,嚴母可是整整一宿的睡不著啊。
因為她沒有辦法接受,未來的兒媳婦是一個殘疾人!
自家不是富貴人家,是廣大多數人的平民之家,上有老,兒子適婚年紀,是盼著他們小倆口的日子可以過的好,而不是這樣增加困難。嚴旭一個月就領著三千元的工資,養自己都是問題,如何負擔得起一個殘疾人的費用?
自家住在八樓,那時的房子還是老房,沒有電梯。楚雅真的嫁過來,又要怎麼辦?
想到這裡,嚴母怎麼可能還睡得著?
嚴父下車後,雖然默不作聲,但他從褲兜裡拿出一包煙,點上煙。
嚴母嗆了嚴父一句,“抽什麼煙,還不進去?”
這都什麼時候,還有心情抽菸?
嚴旭一路尋找著206病房,當看到病房門關著的時候,他努力的深呼吸,然後伸手推開了房門。
他深愛的人,就躺在了病床上,她沒有醒來,一隻手打著點滴,睡容看起來失血過多的虛白色,而白色的被單下面,則是平了一截。
“雅……”
嚴旭閉上雙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他與她在一起這麼多年,也有吵過架,但更多的時候,是開心與快樂,他篤定了她是他這一生認定的人。所以說服了嚴母,讓嚴母同意自己娶她。
屋子裡的胡姨,看見嚴旭,走到他的面前,“雅兒還沒有醒來,你坐在這裡幫我看著,你父母在外面?”
“嗯。”
嚴旭此時的心緒,麻亂的很。
他此時什麼也想不到,電視上的情節,怎麼就會上演在自己的身上?
他們就差商議婚期,就可以去領證結婚,成為彼此相伴終生的人。
上天,就給他們這麼一個玩笑!
嚴旭伸手握住了楚雅的手,就這樣靜坐在病床旁,雙眼蓄滿了淚水,就這樣順著臉頰滑落。
無聲的哽咽,更教人看得心疼。
胡姨看了他一眼,最後什麼也沒有說。
她拉開門,走了出去,一抬首,就看見了嚴父、嚴母二人。
他們也是在四周張望,尋找著206病房。
胡姨朝他們招了招手,嚴母眼尖,一眼看見了她,拉著嚴父就下車,然後走到了胡姨的面前,“昨天親家公與我通話的時候,是說楚雅沒了一隻腳嗎?”